意洞夫君:
来信收悉,至今,两年有余,我只道你是出了远门,无暇,或因不得已的缘由,无法返家。
二儿仲新已两岁,眉眼间,一频一笑像足了你。依新七岁,常带着弟弟玩耍,是个称职的小哥哥。看着二儿嬉戏打闹,倍感欣慰,竟不觉思念你的苦。
许久以来,欲回信给你,然,每每提笔,写下“意洞”二字,竟泪眼婆娑,不能自已,无以成文。
最后一次见你,你在家里教依新读诗,待依新可朗朗诵读,你穿上外套,说去去就来。出门前,你看了我一眼,我正在给未出生的仲新织小毛衫,你柔声道 “意映,不可太累,晚上等我回来一起晚餐。” 我报你一个微笑。彼时你站在门口玄关处关切的眼神,之后无数次萦回在我的梦里。
自成为你的妻,我就知你非常人,你胸中有凡夫不能企及的抱负和理想。我爱你敬你,你爱我也爱你的理想,我知你心中,大家更胜于我们的小家。你是山林中的骏马,而非家驹,我愿助你伴你,与你驰骋于山川湖海。
长夜漫漫,睡前,期望你能入我梦中,每每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待小寐,夜半常惊醒,摸摸塌旁,问你可曾回来过,竟这样过了七百个日夜,你,还是不曾归来。
他们说你已去了另一个世界,我不信,我不信,我怎么都无法相信。我知,旷达如你,深情如你,一定在某处等我,等我前去,踏青、读诗、论天下之趣闻。
我的每日,太过思念你,这思念,竟耗尽了我的全部力气。
意洞,我的夫君,我们快要相见了,与你成婚不过五六载,这五六载,是我全然富足的一生。
我这二年,日渐消瘦,没有从前好看了, 待到下次相见,你会不会,认不出我?可是你,英俊如昔,我会认得你,你是我的夫君,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