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路走不到尽头就好了。
路灯也是氤氲着燃烧,腾开的雾气像黑夜的影子,冰冰凉凉的,猛吸一口还会酸了鼻子。
然后掉下眼泪来,好辛辣。
我常常觉得自己在不停的游泳,在这温热的生活里狗刨,偶尔会潜个水,少有张开双臂的时刻。
浪潮总在天黑时打来,一个没注意就栽了个跟头,一头呛进旋涡里去,咸的苦的污浊的脏水一股脑儿涌进胃里,憋得厉害,又吐不出来,而且爬不上去,无法呼救,因为没人听得到。
只等浪潮退去,自己被搁浅,然后深呼一口气,啊,真好。
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我做了很多很多的梦,如今忘的一干二净,医生说,忘记才好,忘记才是正常的。
后来去探望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聊至深夜,大家对自己的经历和苦难大都一笔带过,反而更专注于当下的天气和近来火热的口红颜色,好像你自沼泽地里爬出来,不顾洗洗一身泥污,竟笑着讲,哦,我要去看一场电影。
脏着也没关系,反正爆米花一样甜,反正大家的目光在前方的幕布上。
只是等到电影散场便不轻松了,喜剧不是你的,悲剧不是你的,孤独才是。
那是触手可及的。
“我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
“我对亲人朋友的问候和建议表示感激和认可,好像我真的听了一样。”
“他们是站在你的对立面的,倒影才在你身边,那不是真的。”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你的痛苦。”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你的痛苦。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开心的想要吃下一大碗米饭,哦,还要加好多好多玉米粒。
今天离开家的时候,我的猫规规矩矩的坐在笼子里看着我,看着我拿起钥匙,走到门口,开门,关门,并不叫,只是看着我。
猫的眼睛原来也是可以看出情绪的,可以理解为不舍,对,就是不舍。
那眼睛留在我的心里,让那随着黑夜一起搅拌着我胸口的悲伤也变得温柔起来了。
忽然想起村上春树。
“如果你掉进黑暗里,你能做的,不过是静心等待,直到你的双眼适应黑暗。”
树还是树,你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