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三的时候,我们班来了一个转校生。由于是历史老师的侄子,于是安排坐在我这个学霸旁边。名字很有意思,叫葛后山。初听这名字,觉得很土,但又觉得挺有诗意。
一天下午放学后,大家都在热闹地聊着天,收拾着书包。忽然,一个非常好听的旋律击中了我的鼓膜,整个世界仿佛安静得只剩下那个旋律。我放慢了装书包的速度,很轻,生怕打断它。
“后山,你刚才哼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黄昏》啊,小刚唱的,台湾的,可出名了。”
他说完,便吹着口哨一边调戏着女同学,一边招呼同伴去食堂吃饭了。
我不住校,于是背起书包向校外走去。
放学的时候是最吵闹的时候,但我耳边能听到的,只是那个不停重复的旋律。
之后,我借来了一盘卡带,闭着眼睛把那首歌单曲循环了无数遍。最后睁开眼睛的时候,恍如隔世。
后来我知道,小刚又叫周传雄。他唱的所有歌,都是他自己谱的旋律。
然后,我上高中了。
高中时,我追求过一个女生,但被她狠狠地拒绝了。不仅如此,这件事还促成了她向另外一个男生的表白。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每天在教室里面和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
那是一段站在阳光下依然会感觉寒冷的日子。
下晚自习后,在操场上跑步时,我大声地唱小刚的歌。从《黄昏》到《我在身边》,大声喊“我在身边,怎么你看不见——”
或许是因为他的歌比我还要悲伤,在他面前,我反而不再那么感伤。最痴情的男人像海洋,爱在狂风里逞强,苦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在还没有走出阴霾的那段时光,有一天下晚自习,隔壁班的闫伟发过来找我聊天。聊着聊着,他哼起了一声歌。
“你没听过吗?这个是小刚的《末班车》。搭上最后这班末班车,我就要离开你,还在眷恋着过去,还伤心不及,强迫自己要把记忆抹去……”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感谢他此刻送来的歌声。
高中时候,小刚发了专辑《蓝色土耳其》,每一首都极好听。在我心中的地位和《星空下的传说》已经不相上下。
再然后,就是大学里,我和小令子在KTV里狂吼《星空下》吼到嗓子哑,还没缓过劲来,我又点了首《再见北极雪》。他笑着扔下话筒,哑着嗓子说:“哎呦我去,我不行了,你自己唱吧。”
小刚的歌有些很难唱,你会怀疑他在演唱的过程中到底有没有换气。小刚的歌大多又太悲伤,会勾起你的回忆,让你想到某人。
去年,终于圆梦,第一次去现场看了周传雄的演唱会。
那天,我约了一个女孩,她对周传雄并不十分感冒。我举着荧光棒,从第一首开始,一首接着一首的跟着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尖叫,眼中满含泪水。
女孩在一旁看傻了。
“你很喜欢周传雄吗?”她问。
我转过头,笑着流着泪看着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