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彎曲無盡頭的山路間,兜兜轉轉了多久,半舊的大巴車終於停了下來,應璟被吐在了一條土路上。
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在路邊,應璟又被馬車晃晃悠悠地拉到了一個小村莊~馬湖,美其名曰的觀光旅遊,卻是和村長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住在他們夫妻的床上,而村長夫妻兩個就躺在床邊的地上。
應璟絲毫沒有因為旅途遙遠,輾轉勞累而很快入睡,她在陌生的環境裡,在村長夫婦的咕嚕聲裡依然失眠。
應璟慢慢起床,在黑暗裡摸索著,走出了村長家,仿佛被什麼力量牽引著,不由自主地竟然一個人找到了馬湖。
空氣涼得侵入骨髓
月光很亮 萬物像被撒上了銀粉
一面被月光照亮的湖水就在眼前
萬籟俱寂
......
月光下的湖
呈現淡藍色
湖面籠罩一層薄霧
有露水悄然凝結
她坐下來 把腳放入水中
一隻大翅膀的鳥從湖面飛過
她從未如此清醒
韓梅梅筆下的馬湖,令人驚喜,這樣幽靜神秘的地方,如夢境,似宮崎駿筆下『幽靈公主』裡那灣湖泊,樹木高聳筆直,湖面幽蘭深邃,周圍奇花異草纏繞,湖面一層層薄霧緩緩飄動。
文字的描寫讓人浮想聯翩,一百個人會有一百種想像結果,不同的性格見識和情懷,不同時期年齡段和情緒,又會有不同的畫面想像和感受,如此延伸的想像,又是另外一種感嘆和唏噓,文字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坐在飛機上的我,通過對文字描述的理解,如置身於這安靜的湖邊一樣,讓我和應璟一樣充滿了好奇和嚮往,身體從未有過的放鬆,腦海裡全是藍色的湖泊圖片,仿佛看到一顆璀璨的藍色鑽石,在暗夜裡熠熠生輝。
白天應璟在馬湖的村莊裡自由行走,陌生的新環境,清新的空氣,自然生長的植物,村民們日出而作,早出晚歸,天黑吃飯,飯後喂豬,講故事。
村里的他們和她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問歲月,如湖水般坦然,恬淡度日。
仿佛是上天可憐應璟的遭遇,有意地安排,或者是馬湖的神秘召喚,應璟在某個白天再次尋找馬湖時竟然迷路了,無數個小路的盡頭不是樹枝橫陳,就是田野平坦,卻都不是那灣藍色的鑽石~馬湖,應璟漸漸地迷失在了一片碧綠的薄荷地附近。
順著歌聲應璟走進薄荷地附近的農家小院子,邂逅了獨身一人的薄荷女~花衣,兩位女生通過交流了解信任後,應璟作出了一個天大的決定~交換。
應璟用北京的複試房子交換了花衣家人留下來的兩層小舊樓和一個院子,以及周圍的薄荷地,並送花衣離開了馬湖村,去北京住在應璟家裡,又給通過朋友,給花衣找了份舞蹈學校打掃衛生的工作。
應璟和花衣,兩個上一秒還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世界裡的兩個人,因為應璟一個大膽地決定,從此在各自陌生的環境裡,開始了完全不同的嶄新生活。
應璟開始著手改造花衣的院落房間,接手了照料花衣的薄荷地,開啟了陶淵明式的禾鋤田園生活。
應璟很快和當地村民融入了一起,她整理破舊不堪的老房子,改造打掃適應,去附近河邊撿石頭一筐筐的背回來,給院子裡的泥濘地鋪路,給薄荷地澆灌。
餓了用電飯鍋薄荷葉煮麵,簡單飲食,不停地為房屋改造忙碌著,體力的消耗,累得腰斷,雙手粗糙,讓她忘記了曾經的一切,仿佛沒有時間,也不願意再去揭開那些傷疤。
夜晚再累,應璟也會去馬湖附近散步,新的生活方式,內心的焦點轉換,讓應璟躺下便入睡了,從此告別了失眠。
當應璟在村長和村民的幫助下,改造好花衣的破舊院落後,給這處小小的民宿起了個名字,並手刻了一塊小木排,掛在了院子的大門口。
不失眠旅館
命運真是個奇妙的東西,當一切都仿佛無法再繼續下去的時候,在當事人都要徹底絕望崩潰時,如果換一個環境,換一種思路,換一個身份,哪怕在原地不動的換個方向或者角度,一切就大相徑庭了。
所以,人生任何低谷的時候,轉換,讓痛苦不會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