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晚饭,我收拾完厨房准备去卫生间洗衣服。路过客厅时,见到吃过饭的爷俩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对弈了。五岁的儿子因为热,脱得只剩下水蓝色的小平角短裤,先生也赤裸着上身,穿一条及膝家居短裤。
我嘴角噙着笑,放心地去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爷俩在为一步棋争论,得很激烈,我纠结着要不要去调解,儿子开心地笑声传来,看来是握手言和了。
三盘定了输赢,儿子坐不住了,一个劲儿地央求爸爸陪他打仗玩。于是我又听到两个人分阵地、分武器的争论声,家有两个男人,真的是一会儿都没个消停。
很快的,屋里传来跑动的声音和偶尔的“枪声”以及儿子的惊呼声、先生的呼喊声。我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楼下是车库,没有住人,要不这孩子大人哪敢这么放肆地闹腾!
儿子兴奋的尖叫声时时传来,两个人边跑边呼喊着,数次从我身边掠过,又转战到其他房间去。我无可奈何,只好哼着欢快的曲子装作没有听到、看到。
突然,伴随着儿子的一声兴奋得叉了声的尖叫,“咣当”、“哗啦”两声巨响,整个屋子里一片死寂。
我来不及多想,扔下手里的活,寻着声音最可能发出的方向跑进儿子的卧室:
儿子穿着小短裤,露着肉乎乎的上身,双手端着他最喜欢的长枪,躬着身子站在双层床的上铺的角落里,头戴绿绒毛毛的纸巾盒套,红通通的脸上汗水纵横,张大嘴巴,正愣愣地看着先生;
而先生右手单手举枪,左手扶在靠北墙的书架上,看样子是刚刚完成一个跳跃动作,正不知所措地望向地面。
看到爷俩都平安无事,谁都没有被对方吓得掉下楼去,我才稍稍放了心。这时我才注意到,地面上一片狼藉——儿子心爱的大嘴猴造型的吸顶灯罩碎片,大大小小、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棚顶上只剩下一个圆型的光秃秃的灯管。
“你俩有没有谁受伤了?”我气得牙痒痒,可事已至此,又怕儿子受了惊吓,不敢批评,只能装作温柔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都挺好的!”先生忙回答,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先生扮的鬼脸中看向儿子。“妈妈,没事儿,我没事儿!”儿子立马迎合先生说道。
“那你从楼梯慢慢下来,和你爸爸一起把战场打扫了!““遵命!”爷俩连忙打了个立正,儿子因为站不直又咚地一下撞了头,跌倒在床上,爷俩又嘻嘻哈哈地没了刚才的严肃。
“报告首长,战场打扫完毕,请检阅!”我刚将衣物从洗衣机里取出来,儿子狗腿地跑过来汇报。“收到,立即洗漱,准备就寝!”我也学着儿子的口气,认真地说。“得令!”儿子雀跃着跑了。
我苦笑着自言自语到:“这充满硝烟的夜晚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