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简书公开发表的第86篇文章,如果您喜欢,欢迎点赞、评论并转发。
虽然时常无论是嘴上还是内心,都标榜自己是个“不同”的人,但是一到春节临近就忍不住迈开回乡的脚步,却不知是何时根植于心的传统思想“余孽”。
人也并不需要为了不同而去不同。但是这个春节却并没什么不同。
仍旧是连天的鞭炮声,从大年三十的中午十二点开始响起,这个热闹的小镇更加喧哗。年夜饭的鞭炮正是从年三十中午十二点开始到晚上十二点结束,而大年初一的迎新鞭炮接过接力棒一直响到第二天上午。
妈妈仍旧是虚报着时间,当她说已经九点多的时候,大约时间会在八点半,前后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然后起床去爷爷奶奶家拜年,即使前一天二老刚和我们在一起吃过年夜饭,这也绝对是牢不可破的规矩,大概在还没有仪式感这个词的时候,这个我长大的小乡镇就开始了这样的仪式感。
车厘子在接近过年的两天内价格直线上升,而水果店的店主对此甚至不需要冠冕堂皇的解释,有太多的钱在外攒了整整一年等着这两天一掷千金。你永远无需担心春节期间在这个小镇上买不到高端的东西,机灵的小镇店主脑中可以精准计算出自己所覆盖的顾客中,消费能力的配比,以此来核定高端商品的进货数量。
一个小我五六岁却比我长一辈曾经像我一样人生风驰电掣的表姑,挺出了九个月的大肚子,正月底就要生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这个阵营又少了一位队友,而我拒绝爸妈逼婚要求的话语,也再弱了几分。
我家是那种大半个中国小镇都差不多的三层楼房,有巨大的透明玻璃,没有暖气的家里,我总是缩在可以用来烤火又不至于烧伤的“火桶”里,人类的智慧真的是无限的,木箱底下是三根可以用电生热的热管,火力调到最大时,它就变得浑身通红,我可以将双腿放在里面,再盖上一件淘汰十多年的破棉衣,即可在风雪交加的南方寒冬里刀枪不入。
看完了罗马史的第三部,我开始看乔治·奥维尔的《1984》,我想我的朋友们里面没有多少人读过这本书,刚翻开的一段时间里,是需要毅力才能读下去的,而我的这股毅力来源于何处呢?大概是觉得,只要读下去了,我就比他人多了几分深刻。尤其是在这个春节期间热闹喧哗的小镇,由于我家位处于小镇CBD的黄金地理位置,透明的窗户外总是虽形态各异却都看上去简单愉快的人们,我仿佛觉得因为我所读的这本书,我悬浮在这个小镇的上空,深刻着。但这种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最后还是觉得这份深刻来的毫无意义。
在这个地方,我那个表姑,我弟弟妹妹,他们比我拥有更强大的生存技能。在这里生存或是生活,他们自有一套黄金法则。
与我前后差三分钟走出高铁站的我弟弟的老婆的妹妹,在跟我们愉快地相处了两天不到后被救护车拉走隔离了,因为她乘坐的高铁同车厢有一个密接,如果不是这件事情,我们几乎完全感觉不到疫情对这个小镇的春节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无非就是位处小镇CBD的我家楼下有个大广播,每天十二小时有个没有感情的女声在反复诵读着防疫注意事项,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条,但是有一次我听到里面读到了第十四条。
不知道有没有别人会认真听完完整的一遍,反正我一次也没有。
我居然在镇上看到了蔚来汽车和沃尔沃xc60,非常惊讶,我因此而清晰地感到我低估了这个小镇的品位和容量。一直以来我都以自己是一名沃尔沃车主而感到自豪,我不断去读一些相关的分析文章,大多都是沃尔沃车主是素质最高的人群这类分析,然后就觉得自己似乎变得高端了。
但这样的划归其实毫无意义,因为如果真的还是在意自己所属的社会层次,或用一辆车来证明自己,就不免还是一个俗人,毫无思想层次可言。
我爸试图在我看书的间隙里跟我聊聊我的终生大事,可他甫一开口便被我打断,过了五分钟以后我仍觉力量不够,我又合上了书带着它独自上了楼,不再给他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大年三十收到了两笔还款,都不是全部,而我已经不记得对方剩余欠我多少钱了,但是就因为经常忘记这类事情,突然收到还款就变成了一件意料之外喜悦的事情。
表兄弟姐妹们全部拖家带口来回走动,只我一人形单影只,最小的堂弟也有了女友,正在考取本地公务员,我偶尔会觉得我拖了整个大家族的后腿,但这不是意识问题,是能力问题。我承认了。
总之,这是个似乎并不值得大书特书的春节,但因为读了《1984》,就觉得如今的自由十分难得,或许某一天我们关于过去的记忆会被洗的干干净净,只有个人的某些记忆才可记载下微不足道的欢娱,也成为思想保持自由的有力支撑和武器,于是在这个大年初二的晚上,我花了半个小时时间,用手机写下了以上的文字。
祝福大家新春快乐,希望疫情快些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