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继《人类简史》之后,赫拉利又一本备受追捧的畅销书,我本以为《未来简史》会像凯文凯利的《必然》一样,大谈未来发展趋势。然而作者并没有这么做,应该说这本书关于未来写的不多,也没有做具体明确的预测,反倒是对过去写的挺多。毕竟是历史学家,或许作者知道对未来的一切预测都是徒劳的,真实走向总是出人意料。
整本书的框架是这样的,首先列出21世纪的新议题、新追求——长生不死,追求幸福,化身为神。接下来一部分是讲智人和其他动物的区别,其实在《人类简史》中也花了相当一部分篇幅去讲,当时的观点是在生物性上,人类和其他动物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但在这里,作者换了一个角度,更多去从人的情感、意识层面做了分析。第三部分是溯源,探究我们怎么来到现在的,怎么一步步把世界打造成这个样子的,因为只有知道我们怎么来到现在的,才能更好地预测我们未来走向哪儿。最后就是站在21世纪看当下的发展,猜测或推测一下未来我们走向何方。
这本书我准备分成四部分来写,今天就说第一部分,关于人类在21世纪的新议题。
在说新议题之前,我们就必须了解一下旧议题。那旧议题是什么呢?作者总结了三点,分别是饥荒,瘟疫和战争。这三个问题在过去几千年来一直困扰着人类的生存。反复无常的自然灾害会导致粮食歉收,在物质资源缺乏的时代,这不免会让很多人死于饥荒。在现代医学出现之前,人类对于瘟疫和疾病知之甚少,几乎束手无策,只能祈求神灵的帮助。像鼠疫、疟疾、黑死病都曾肆虐到使非常多的人类死亡。再就是战争,区域性及全球性的战争往往导致民不聊生,更让不少人死于人与人之间的暴力。
站在现在,我们再来看看曾经人类面临的三大难题。我们不必再担心饥荒,甚至都没有过饥饿的体验。我们相信科学家、医生能帮我们抑制瘟疫,治疗疾病。除地球小部分地区外,我们不用提心吊胆害怕出现战争,也大可不必担心死于同类暴力之手。
的确,饥荒已基本解决,当然地球上还有不少人口处于基本生活线之下,但食物短缺导致的大面积人口死亡已经不会出现。人们生产食物的效率已大大提升,不会再受制于自然环境。
在过去几十年间,流行病无论在流行程度还是影响方面都大幅降低。当然能有此改变,是因为20世纪的医学达到前所未有的成就,为人类提供了疫苗、抗生素、更佳的卫生条件以及更好的医疗基础设施。现代医学的兴起,让人类知道瘟疫不是神对人的惩罚,而是细菌和病毒等微生物在作祟。21世纪尽管仍然会有SARS、禽流感之类的流行病,但都能被人类及时控制住,大面积的传播并致人死亡几乎不会出现。人类现在是如此自信,以至于如果疫情仍然失控,原因就会归责到自己的无能,而不是神的愤怒。
再说说战争。核武器的发明,基本宣告全球性的战争一去不复返了,否则就是人类的自我毁灭。奥本海默发明了极具杀伤性的武器——原子弹,却为世界带来了和平。战争的成本越来越高,而收益却越来越低。区域性的小规模战争依然存在,但比的更多是军事实力,在战争中死亡的人数大大减少。
下面,再介绍一下人类的新议题。
首先,便是长生不死。过去的三大议题都威胁到人类的生存,当这些外部条件越来越不能左右人的生死,那么人类开始思考,为什么不能不死呢?现在不少研究者推测,人类会在未来不久达到永生,有人说2050年,也有人说2100年,都是推测,谁敢确保自己推测的最准呢?但随着医学的进步,人类对自身越来越了解,就越来越倾向于把身体构成当做一个个部件,把延长寿命当做一个技术问题,哪里坏了修哪里。其实过去这么多年,人类自然寿命并没有增加很多,平均寿命的提升是非正常死亡率的下降带来的。另外还要想一个问题,如果有那么一天,人类永生了,那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凯文凯利曾给出一个想法:如果人类永生了,那么社会就死了。怎么解释呢,就像人体的癌细胞,癌细胞就是不死且无限复制的,当人体被不死的癌细胞占据后,人就死了。所以说,永生之路,任重道远。
再来说说幸福。当人类解决生死问题,可以安心活着的时候,就要考虑活着的质量问题。其实探究这个问题比较难,因为人类到现在根本没有建立起关于幸福的标准,那谈何提高呢?幸福是一种主观感受,心里预期还是不过是一种由生化机制控制的身体反应?人类关于意识层面的研究,虽然持续了很长时间,但成果甚微。关于幸福由生化机制控制的这一论点却面临着伦理问题,作者在书中举了个有趣的例子,就是如果证实幸福由人类身体生化机制控制,那我们就可以通过药物或治疗的方式来提升人的幸福感,吸毒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那显然是不行的。再就是幸福到底是不是人所追求的,还有待讨论,作者列出这样一个观点:
历经无数代人之后,我们的生化系统不断适应变化,为的是增加生存和繁衍的机会,而不是快乐幸福的机会。只要是有利于生存和繁衍的行为,生化系统就会用愉悦的感觉来回应。但这不过是一时的营销伎俩罢了。我们努力取得食物、追求伴侣,就是想避免饥饿带来的不愉悦感觉,并且享受进食的愉悦、性爱的高潮。但无论进食还是性爱,这种愉悦都无法长时间维持,想要再次感受,就只能去寻找更多的食物和伴侣。
有些时候,进化是用愉悦或安宁的感觉来引诱我们行动;还有些时候,是用得意或兴奋的感觉刺激我们向前。我有时在想,人类的一切欲望都是写在基因里的,都时造物主的安排,因此都是合理的,禁欲的教条岂不是在和造物主作对,所以,欲望使人类进步。另外,如果是一个没有痛苦,都很幸福的世界,那个美丽新世界会不会反而引起人类的不适。关于幸福,这是需要科学家、生物学家、心理学家、历史学家等等共同参与的议题。
最后,再来说说人类化身为神。这就像一个逆袭的过程,开始我一无所知,对造物主的安排逆来顺受;后来我们知道了一些事情,开始掌握一定的主动权;那么接下来呢,是不是我来替代造物主,我来安排一切,我来按我的意愿设计这一切。应该说,这三个议题归根到底就是这一个议题——化身为神,化身为神后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死,主宰自己的幸福。至于化身为神的路径,作者在第一本书《人类简史》末尾篇章已经有所提及,那就是生物工程、半机械人工程、非有机生物工程这三条路。在这三条路上,人类不但探索前进,这过程中自然会取得很多意想不到的成就,比如作者就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离开有机领域后,生命或许终于能够离开地球。40亿年来,生命之所以还是局限在地球上的一小部分,是因为自然选择让所有生物都要完全依靠地球这个巨大星球的独特环境。就连现在最强大的细菌,也无法在火星上生存。相反,如果是非有机的人工智能,就比较容易入侵外行星。
不得不说,这样的未来,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在论述完人类的三个新议题后,作者开始为接下来的篇章做铺垫,也说了在研究历史的角度探究未来的方式。我曾经有个疑问,就是既然谈未来,为什么又加“史”字呢,“未来简史”这四个字放在一起好像很矛盾,后来看到作者的这一段论述,似乎明白了。我们就用这一段话作为这本书第一部分读书笔记的结尾吧。
我们每个人都出生于某个特定的历史现实,受特定的规范和价值观制约,也由独特的经济和政治制度来管理。我们都会觉得自己所处的现实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切纯属自然、不可避免、无法改变。但我们忘了世界是由一连串的意外事件所创造的,历史不仅塑造了我们的科技、政治和社会,也塑造了我们的思想、恐惧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