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又要面对嵇宜。
你的戒指,好美,闪闪发光。
初秋,寒意,仅仅是站立着就被冷风灌满,嵇宜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布衫,包裹出她并不明显的但是崎岖突兀的曲线,无助的走在街头,看过往的路人匆忙不停留片刻,她的钱包,证件不翼而飞,抑或是洗劫一空,她此刻不知应该往哪个方向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扑了上去,对不起,我认错了。被抱住的男生一脸错愕,他身旁的女生由温柔转向愠怒。
她有种被丢弃的感觉,被扔在一旁,一起来陪她逛街的男生也跟着钱物一起蒸发,嵇宜连联络的工具都丢失了,极度的无措,如海啸面前的微小船只,根本无力反抗。吞没,然后消亡。
她又看到了一个女生,她试探着看清,惊喜的颤抖了!是认识的女生,旁边又体贴的高大男生,一阵醋意,一阵悲伤,嵇宜飞奔过去,抓住那个男生,同学,借我手机用一下啊!
没有经得女生的同意,嵇宜已经把手机夺过紧紧攥在手中,好像是她的手机失而复得了一样,嵇宜对着手机哭喊: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我啊!
挂了电话,她又转而扑在女生身上哭泣不停,女生的表情在说,我和你很熟吗?嵇宜紧紧抓住,女生又不好松开,看到她在瑟瑟发抖,叫男生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看着她哭,没有眼泪,只有哭号。
一边哭号,一边抬头观望,他,终于来了,拯救她的骑士,翩然走来,嵇宜一把推开那个女生就奔向了他的怀抱,女生愕然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向他们解释,他们默默走开。
女生不解的回头,看到他们抱在一起,黝黑的侧脸,突出的颧骨,嵇宜,分明在笑。
昏暗的旅馆,嵇宜哭叫着。
你不要走,不要走。
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抽出几张钞票递给她,明天拿这个回学校吧,以后要小心点。
驲和…别走!别走好吗?
求你。
你睡吧,我明天一早上来接你。
嵇宜又哭泣起来
我身上什么都没了,我的手机,也丢了,我...我..不敢告诉家人,不然他会打我的…嵇宜的哭声更响亮了。
驲和一时招架不住,束手无措了
明天我早点来,带你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嵇宜破涕为笑,抱住驲和紧紧不放。
嵇宜…你…你别这样,我今天晚上也不走了,在这陪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嵇宜褪去了她单薄上衣,赤裸裸在驲和面前,扑向他。
驲和迅速把灯关上,纯粹欲望的纠缠。
白昼已经显现了,嵇宜一脸的满足,意犹未尽,驲和还有些许的惊慌,他起身时瞟了一眼床单,几乎恼怒了。
你骗我!
嵇宜突然号啕大哭,嵇宜的哭总是那么突然。总是在最恰当时响起,似乎都是预设好的。
驲和,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算我看错了你,你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给你就是!
驲和又掏出几张钞票扔在床上,轻轻地飘散,没有爆发出物体坠落的垂重感,也减弱了他的几分愠怒的气势。
嵇宜还是没有止息哭声。
驲和…其实…我幼年时被人性侵过,所以…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驲和,对不起,嵇宜默默的穿好衣服,抱着头往墙上撞去。
怎么不早说啊!
驲和冲过来,抱住嵇宜。看着怀里哭的扭曲嵇宜,心里很乱,轻轻抚摸她稀少的毛发,也哭了。
我会好好珍惜你。让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
他们继续纠缠在一起,反复多次,扭曲的,溢出液体,此刻结成了生命。
想起嵇宜刚说的话,也许他们不知道嵇宜不为人知的一面吧。
你的戒指,好美,闪闪发光。
三五个女生围着嵇宜看她的炫耀。
好幸福,你们有同居吧。
没有啊,我们很单纯的,这个,是我们坚定的象征,他很羞涩的,不会那样做。
有冲动告诉她们真相,可是无从说起,嵇宜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怕我戳穿吧。
其实真正的真相,我也不得而知,因为我的疑惑的有太多,和她孕育生命的到底是哪一个?拯救她的骑士又是哪一个?我还记得她和我说过她的初次不是被性侵,是和一个她并不喜欢的男人一起吃饭后醉酒时不经意的失去,她和男人通话,经常呼叫的名字都不一样,一样的是甜腻的声调。嵇宜同时和几个男人在穿梭,伪装着纯净,揭开面庞就会看到腐臭不已的不堪入目,我都无法帮她自圆其说。
走在路上,一堆一堆的女生,都在张扬,擦肩而过,相互评论,说说笑笑。
一个女生匆匆跑过,很急切就和我旁边的女生撞在一起,旁边的女生叫起来:
你干什么!没长眼睛啊。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边跑一边转过身鞠躬说,很快就跑开了。
那个不是拭歆喜欢的女生吗?追了好久了,听说是被拒绝了。
哪个?就刚才撞我的那个吗。
对,那个绿色衣服的,很高调吧,撞了人总要停下来道个歉吧,跑那么快!
拭歆是谁,我问。
这你都不知道,男神级别的!
就是,虽然没有我的男神那么帅,但也有不少小学妹惦记着他呢。
那女的没有搭理拭歆,眼光够高,之后拭歆估计转移新的目标了。
拭歆,喜欢的,绿色衣服,我,目标。
她们的长段对话,在我这里被肢解成小块,我懵了。拭歆,你已经撤退,不再对我期望,还是,你摸透了我的性情,知道我不会声张还没有确定的情感,你就已经为了颜面,不过是在耍我。
以为纯净如清水的你,不过是我主观臆断,你也逃脱不了世俗。
可悲。
怎么还有点失落呢,还好没有陷入,茆茆,你很幸运。
可是这件事一直就如阴云一样低沉压抑,为什么他可以这样玩弄却可以装作他毫无罪过。虽然我和拭歆还没有产生依赖和眷恋的感情,甚至还没有什么交集,可是你的追逐也应该有些许尊重。还没有生出幼苗就被不可阻挡的火势淹没,这株幼苗是不会重生。
他给我的本子还在我的桌上,我最后翻一遍,有点不舍,还是决定把它丢弃,我翻到最后几页,都是这样的文字:
某月某日,想茆茆。
一连很多天都是,我想这是他的日记,写的心声,不过这不妨是他很有心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