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
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
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张嘉佳《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青春是一段时光,有一段时光叫做成长。
在漫长的青春历程里,每个人都有一段时光,总有一个人教会我们成长。我们也总爱把青春和成长捆在一起,也许这个成长的过程是不那么快乐的,甚至是痛苦的。但当你真正熬过那段经历,度过那场劫,你会明白,你成就了一个更好的自己。
愿有人陪你颠沛流离,若没有,愿你成为自己的小太阳,散发着耀眼迷人的光芒。
在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小凡是让我最心疼也最想去呵护的女孩。想要呵护她,不是因为她看起来瘦弱的外表,也不是因为她那颗倔强而又固执的心。
而是因为她身上总有一种力量,或者说是特质,能燃起你内心要去保护她的那种欲望。
可这是友情,不是爱情啊。
我时常在想,如果爱情也能够像友情那样,那是不是会长久一点?长到彼此都老了,老到脸上都长满了皱纹,头发也花白了。仍可以一起坐在葡萄架下,促膝谈心,一起回忆年轻时的时光趣事,追忆一起走过的路,一起看过的风景,还有曾经爱过的人……
爱情终究不是友情,爱情有一种天生的魔力,可以让人变成天使,亦可以让人变成魔鬼。
小凡的男友是她的小学同学,两人曾是同桌,后来男孩当兵去了。失联多年的两人通过小学班群联系渐渐多了起来。那个曾经只知道玩游戏不回家没人管的坏男孩,如今变成了一个阳光积极上进的大男生。
两人在日常的交流下渐渐互生好感,她们都喜欢狗,喜欢动漫,有很多可以谈天说地的话题。顺其自然,顺理成章的,两人确定了关系。
在见到大程之前,我一直想象不出小凡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以前也有不少男同学追她,可到后来也都是不了了之。
大程比小凡高出一个头,也是瘦瘦的,但看起来很健壮,许是当兵的男孩,都有一个看起来健硕的体格吧。
那时候我还在一个旅游城市工作,大程休假回来,小凡约了大程到我在的城市,旅游的同时也顺带看看我。
在那之前我们已有两年未见,第一眼见到她,只觉得她又瘦了许多,在大程身旁,变得更加的小鸟依人。
那是小凡第一次带大程见朋友,她笑容灿烂得像个孩子般跟我说:“你可是第一个见他的人,我妈妈还没见过呢,先过你这关啊!”
我一边看菜单一边看了一眼小凡,“我很幸运啊,成了在你妈妈之前看到他的人!”我说。
她撅着嘴:“我就想先让你看看嘛!”
我将眼光移向大程,这个留着小平头,长得不算十分帅气却干净清秀的男生,因为小凡的存在也没了距离感。我对大程说:“她呀,心地特好,就是脾气有点怪,以后可得多担待着点!好好爱她,可不能欺负她!”
大程笑着点了点头,说:“她呀,除了惯着,我也拿她没有办法了!”
我由衷的笑了,余光看到小凡在一旁笑得更加的灿烂,仿佛最美好的时光都定格在了此刻。笑容灿烂的小凡,满脸笃定的大程,还有会心一笑的我。
这大抵就是爱情的模样吧,你被他捧在手心里,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做个小孩。
三天的相处,让我真切的感受到了两人的情意,军恋不易,他们两人之间亦如大多的军恋那般不易。他们走后不久,我也结束了那个城市的工作,离开了那个地方。
于是,我们三个人,有了一份共同的回忆存在那里。
我们终其一生都在探索和寻找爱情的模样,可没有谁给它下一个具体而又贴切的定义。因为每个人的爱情,每个人的每一段爱情都是不一样的,就像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一千个人所经历的,甚至会有几千种不同的爱情。
我再次见到小凡的时候,是大程已经退伍回到了小凡身边,小凡知道我在,打电话说大程回来了,要一起请我吃饭。
我如约而至,在喧闹的街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两人挽着手向我走来,一如那次两人去看我时,我在车站接到他们的模样。
你一定以为王子和公主就这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吧,为什么不是呢?公主和王子辛辛苦苦熬过了时间和距离,接下来不就是幸福的一起生活了吗?
可故事并没有结束,故事只是刚刚开始。
爱情不仅仅是你侬我侬郎情蜜意,它还沉浸在柴米油盐酱醋的细水长流中。
爱情不仅仅是轰轰烈烈热情似火,它还流淌在生活这条广阔的河流里。
我们无法像童话故事里公主和王子那样,从此就幸福的生活在城堡里。
大程和小凡从前的模样,兴许只是两人最好的恋爱状态,能产生矛盾的也大多是因为距离产生的思念,思念演变的撒娇生气……
等到真正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彼此的性格秉性、兴趣爱好、为人处世、思维模式等等无一不存在差异。因差异而产生矛盾,当然矛盾是事物的本质,存在矛盾,分析矛盾,解决矛盾,这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小凡第二次来找我,是一月后,我们已在同一个城市,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
这次并没有大程,但吃饭聊天的过程中,大程又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两人的话题。
小凡说:“我觉得一切都不是我想的样子,他回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你想象的是什么样子?”我问。
“我想的是,他回来,我们可以商量买房结婚的事情,然后一起努力工作,一起为生活努力,哪怕刚开始辛苦一点,可是只要两个人一起努力,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呢?”我问。
小凡放下筷子,故作轻松的说:“玩呀,到处找朋友玩,都没怎么陪过我!”
我说:“他刚回来,找朋友玩玩也是正常的,只是有一个合适的度就好。”
我开导了小凡很久,好的坏的说了很多,因为我衷心希望她能幸福。
后来,我因工作关系又转到其他地方,期间虽一直保持联系,却没有再和小凡见过面。
一次回家看望爸妈,小凡恰好跟我开语音,那端的她俨然已变了一个人,想起来,算算时间,我们又是两月没见了。
我听出她语气中的无奈和疲惫,还有深深的痛苦。她曾经灿烂的笑容,灵动的表情浮现在我脑海里,占据着我的思维。使我无法想象出此时此刻电话那端的她,脸上是什么表情,眼睛里蕴含着怎样的神情。
言语中得知她和大程断断续续吵了很多次架,有时候她摔东西,夺门而去;有时候他怒发冲冠,三五天失联……
挂断电话,爸爸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说是一个朋友遇到点事,老一辈人总能轻易洞悉我们躲闪的目光里隐藏的情感。爸爸说:“不如叫她来家里陪你玩几天啊,接近年关,你不是也快休假了!”
我看着爸爸会心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再一次见面,是我刚回到市里,我给小凡发了消息,说我回来了,先约个时间见个面。
她立马给我回电话,带着抽泣,隐忍的抽泣,要我立马去她家里找她。我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前一天她给我打了电话,说他和大程发生了口角,两人不欢而散。我当时在电话里跟小凡说,你这一次千万不要主动去找他,等彼此都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
听到小凡的哭声,我就知道,她应该是去找了大程,恋爱中的人,陷入恋爱矛盾中的人,我们永远无法分得清楚下一秒会做些什么。
驱车到她家小区楼下,等她。那一秒,我的眼泪猛地充满了眼眶,她坐在后座上,我甚至不敢回头看她,我怕我会比她还要忍不住流泪。
她的脸色很差,完全没有气色,眼睛也有些肿,应该是没怎么休息好或者就没休息吧!她见了我,没有笑,没有哭,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不言不语。
“想吃点什么?”我问。
“我没胃口,随你吧!”她没有看我,淡淡的说。
我们找了个地方,因为过了饭点,餐厅里很安静。放着悠扬的轻音乐,没什么人,除了服务员,就剩下我们俩。
小凡说她昨天夜里和大程打架了,大程用部队里学的擒拿术将她死死按住,她也对大程一顿拳打脚踢。后来惊动了彼此的家里人,大程的姐姐打电话让小凡的妈妈过去把小凡带走。
小凡是最怕她妈妈的,因为她怕妈妈为她担心难过,妈妈过去接她的时候,她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们说你要跳楼是吗?”妈妈拉着她的手问。
小凡故作轻松的笑着:“她们骗你的,她们是想让你把我带回家,所以故意这样骗你!”
“好,走吧,我们回家,妈妈带你回家。”妈妈拉着她的手回了家,然后就不让她出门了,直到我到楼下将她接了出来。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放手吧!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成为了一种互相折磨,那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不知道我还能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劝她放弃或者是继续。但在我这个旁人看来,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曾经相爱的两个人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我想,他们曾经是真的彼此需要也彼此深爱过,后来也是真的不爱了。
我心疼她,我不愿意这段感情将她变成这个样子,如果她能像从前一样,依然笑得没心没肺该多好。
可感情终究是自己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又怎能真切的体会当事人的感受!
“我不甘心,我等了他三年,终于等到头了,我以为他回来后,我们终于可以不用受那相思之苦,终于可以正儿八经的谈一场恋爱了,可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她忍着眼泪说。
“他回来后,没有想过我们俩以后的生活,就整天找各种朋友吃喝玩乐,这也就算了,有一天晚上,凌晨一点多我们吵架,他让我滚出去!你说一个男人,半夜一点多让你滚出去,他就不担心我的安全吗?”
小凡跟我说了很多很多,我可以理解为她在跟我诉说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委屈,也可以理解为他在数落那个男人的错误……
不管是哪一种,我都认为,她该离开了。
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当你喜欢一朵花时你会把它摘下,当你爱一朵花时你会给它浇水。
当你真正爱一个人时,不应该消极沉默、互相折磨,真正的爱,需要理解、宽容,与共同成长,只有两个人一起变好,才是爱情最好的节奏。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变成了一种互相折磨,那真的该容许这种折磨存在一辈子吗?如果你能预见今后的日子这种状况并不会有任何好转而是变本加厉,那也还要继续下去吗?
我带小凡回老家玩了几天,在那几天里,我知道她依然很难受,她依然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抹眼泪,她依然会在我的怀抱里放声痛哭,她依然会不断地想起那个叫做大程的男人!
我想让她换个环境,也换一种心情。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她依旧要回到那里,那个她和他一起生活过的城市。我知道,当她回到那里的时候,波涛汹涌的回忆又要将她席卷。
我知道,如果她决定要继续下去,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她。可她,他们,都要经受一段漫长的心路历程,经过彼此打磨的岁月。甚至是,经历千山万水,长途跋涉。且不一定能够到达终点。
我无法为小凡做出任何决定,我甚至左右不了她做决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需要的时候陪着她,给她一些自我不成定论的看法。
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这段路,这段漫长而又煎熬的路,还是要她自己去走。
我知道,如果她决定放弃,她要过上一段难熬的日子,可那段难熬的日子过后,她会成就一个更好的自己。
美其名曰,我们把这段痛苦煎熬的时光,叫做成长。
后来,我没有再见过大程,关于大程的近况,也会偶尔从小凡的口中得知,他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
后来,小凡会不定期给我分享一些心情,也会推送一些正能量的文章给我看,我想那些东西只是深夜里陪伴我们晚安的形式,而最终能治愈我们的,终究是时间,和我们自己。
小凡说大程后来主动找过他,她也曾考虑过和大程重新开始。可是,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能够预见的结果,她不想再去苦苦挣扎。她决定和大程彻底结束后,自己反而更加轻松了许多。
她说,离开了他,她终于可以安心的舒服的睡一个好觉了。
我在朋友圈里看到小凡出去旅游的照片,照片上的她依旧笑靥如花,一如当年她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爽朗的笑,笑得没心没肺像个孩子。
我最喜欢的,也是她的那种笑容,仿佛世界一瞬间静止了,凝固了,只留下纯净的美好。
心里没有杂质,笑容才会如此干净吧!
后来我才知道,小凡去了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她的大学。她说哪里充满了两个人的回忆,她想再去走一次,再去感受一下。
我说,出去走走,未尝不好。
小凡和大程的故事,也是很多个你,我的故事。
你应该爱那个在风雨里为你撑伞拥你入怀的人,而不是和你一起相互指责、抱怨天气糟糕的人。你应该爱那个让你变得轻松可爱、更加优秀的人,而不是那个让你终日以泪洗面、身心俱疲的人。你应该爱那个相互付出一起磨合共同进步的人,而不是你想着如何与他共创未来他却想着如何让你放手的人。
你应该爱的那个人,他会像你展示一个全新的世界,让你遇到更加优秀的自己。
愿每个人能够在不爱了,爱得疲惫痛苦的时候,勇敢的放手,也更加勇敢的生活下去。愿你在爱的时候,在有能力去爱的时候,也勇敢的爱下去。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我还要加一句:愿天下爱得痛苦的人最终都能活成自己最想要的模样。
姑娘,你要相信,漫长的余生里,你会遇到那个让你笑逐颜开的人。
姑娘,你那么努力,你该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姑娘,你会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