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草，头好痛。
昨晚和大斌他们喝到凌晨四点，真他妈的是够了。
衣服还没干，那群孙子也不知道帮忙换一件。
我用手扯开了衬衫，等下……这……他妈的是……
胸！
2
我包着浴巾走出了房门。
刚才在卫生间确认了好久，老子确实，成了个女人。
8304，笃笃笃。
“大斌，你在吗？”
“谁啊？”大斌探出半个头。
我推开门闯了进去。
“你……谁啊？草！别他妈乱摸。喂，你谁啊！”
“还行，你还是个男的。”
把事情讲明白，花了我好一阵工夫。
“哈哈哈，毛子，真是你吗？哈哈哈，你成娘们儿了！能摸下不？”
“滚。我来找你，商量正事儿的。”我打掉他乱动的手，说道。
3
干我们这行有胆子大的，也有胆子小的。
胆子小的，干得好能干到洗浴中心，不用在没招牌的门面做营生。
他们从乡下骗些穷亲戚家的女儿，带来大城市打工，说是打工，等来了，先被他们糟蹋几天，然后威逼利诱，一来二去，多半也就留下来干活了。
这营生不光彩，但钱也不少挣，姑娘们待了一阵，就麻木了，往家该寄钱寄钱，该瞒着瞒着。
姑娘们不合法，所以什么都没保障，干上几个年头，胎也堕过了，病也治不好了。
她们最光鲜亮丽的时候，是接客，住的出租屋里，没那么亮的灯。
和男人有了身体关系，难免不动心，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就被小白脸骗了一回又一回，这时，经验丰富的姐姐们就会骂道：“你爱他们个球，他们就是钞票，不是男人。”
上次事后，有个姑娘拉着我的衣角说：“毛哥，你带我走。救我。”
而我，向她的鸡头告了密。
我挺同情她们的，但干我们这行，不能讲人情。
胆子越大的，越不能。
4
“今天这单，干不干。老崔那边要人了。”
“干，凭他妈啥不干。这一单干完，能休息一阵。”
“毛子，你去盯人吧，你这新身子，太他妈方便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从他的衣柜里，翻出套还算干净的衣服换上了。
我下楼到前台遛了一圈，一个姑娘走了进来。
“您好，几位？”
“就一个人，开单人间。”
就是你了。
那姑娘办完手续进了电梯，我也跟了进去。
她刷了卡迟迟不肯按电梯，于是，我按了二层，过了一会儿，她按下了三层。
我给大斌发了个短信，在二层下了电梯。
从楼梯走上三楼，大斌已经和她扭在了一块。
“别他妈乱喊，跟我走！”
“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救命！”
这时，一个服务员经过。大斌赶紧给了那姑娘一巴掌。
“喊什么喊，就知道喊！一个月出来几次了还他妈闹！不管儿子了？！”
服务员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您这样做不太好吧。”
“滚！我媳妇用他妈你管！”
服务员只好走开了，我紧跟着走了过去。
那个姑娘一把抓住我的裤腿。
“大姐！我真不认识他，你救我！别走好不好！救我！”
我竟然有些于心不忍，真不知道是不是变成女人的缘故。
大斌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看看四周，好像有几间房开了门缝，里面的人向外瞧着。
我咬下牙，正要帮大斌把她拖走，一低头，眼睛对上了那张眼泪肆流的脸。
“姐姐。你带我走！救我！”
似曾，相识。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掏出电话。
“你他妈想干啥！”大斌冲我吼道。
我没理他，打了110，转而对那个姑娘说道：“没事，姐姐陪你。”
“草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大斌甩下那个姑娘，走了。
我把那个姑娘带回房间，她躺在我怀里哭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嘀嘀嘀，短信。
我退房了，你他娘的到老地方来找我。大斌。
“你就在这儿待着，我出去一趟。谁来也别给开门，警察一会儿就到。”我跟那个姑娘说道。
警察要来，我也说不清。
我打车到了一间仓库，刚进门，被打晕了过去。
5
“毛子。你说你，这他妈唱的是哪一出。”
头更痛了，我活动活动，发现被绑上了。
“打得不轻啊。就放走一小姑娘，至于吗？就当她跑了，又他妈不是没失手过。过一阵再干。”
“再干？干你妈！老崔今晚就要人！都他妈答应出去了！”
真是，大斌这暴脾气，就不能惯着：“你他妈吼啥！要人怎么了？跑了有啥法子？就这么跟他说！”
“说你妈！没跑！今儿这单肯定得卖出去！”
我一惊，四处张望着，大斌比我先跑的，那小姑娘应该没事啊。
再一回头，大斌脸部已经拧得变了形，咯咯笑着。
“我他妈说的，是你。”
“我草，大斌。你别他妈开玩笑，咱俩从小玩到大！这么点小事儿，不值当！”
我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要不！咱们回去，把那小姑娘绑过来！警察应该还没到……不！一定还没到！你别这样，钱都分你！咱们是兄弟啊，讲点人情啊！”
大斌的电话响了。
“崔哥，一切顺利。老地方来收货吧。”
他挂了电话，拿着棍子向我走来。
“干咱们这行的，哪能讲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