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存污,常忧思而多苦,固怒而生怨,尽可为不可为之事,唯不作恶三字,乃天下大善,可济世镇魂者,无他耳”
总让我想起王阳明天泉论道时的最后一句:为善去恶是格物
最近几天镇魂网剧上了,在首页也看到很多同道中人刷屏。我能看到演员和全体制作人员满满的诚意,但是我作为一个对这本原著熟悉到很多片段都能背下来的人,看到那些连镇魂和斩魂都没分清还在那里口口声声兄弟情的人…真的气的想打人…
我非常非常喜欢镇魂这个故事。赵云澜一直是我的男神排行榜第一名,我第一遍看这本书的时候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个不着四六死不要脸满嘴跑火车撩男神的人身上。但是后来,这本书我看了好几遍,尤其是小说后半部分的远古时期的故事,环环相扣,真真假假——那其实才是镇魂这个故事最核心最有魅力的地方。
赵云澜不止是那个皮糙肉厚死不要脸的鬼见愁,他是大荒山圣昆仑,脱胎于盘古,曾用左肩一枚魂火点燃了大地,神农于幽冥之中构建轮回——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而沈巍,他根本不是你们心目中那种温文尔雅含蓄内敛的教授模样,他是鬼王好吗!由万丈幽冥之下的戾气化成,在火中靠吞噬着鬼族同伴出生,但他无法抗拒天生对肮脏的排斥和美丽的向往——他会不知羞涩地跟着昆仑跑前跑后直白的说“喜欢你;好看;想抱你”;也会疯癫的要为了昆仑屠尽天下的生灵;也会在知道一切不可挽回的时候放声大哭。他后来的模样,都是受曾经昆仑喜好的影响,克制自己渐渐形成的——那副温润端方的君子模样。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勾来引去撩闲聊骚的那种感情,而是生于混沌、无书可读、无人解惑,满腹心绪不断翻涌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词来表达,只能在情之所至时,昆仑在小鬼王的额间印下一个轻轻的吻,而小鬼王为此又花了五十年遍寻昆仑散布的左肩魂火——只想再要一个最纯粹的亲吻。
昆仑感动,将魂火赠予鬼王,成了沈巍几千上万年不灭的纪念。
在那个远古时代,没有套路没有情话,只有昆仑说的“我富有天下名山大川,想起来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就是一堆烂石头野河水,浑身上下,大概也就只有这几分真心能上秤卖上二两,你要?拿去。”
而镇魂这个故事,虽然围绕着此二人展开,但原始的推动力却并非情感。
盘古一把斧头劈开混沌,开天辟地,女娲用泥土造人——但泥土连着幽冥,人这个物种从诞生的一刻起就摆不脱贪婪、愚蠢、懦弱、自私等等劣根性。人类是那样的渺小可怜,在众神的眼中朝生暮死,短暂的一世之后便成了不散的魂魄——不安于混沌的魂魄在天地间受尽折磨。
同时,远古各族也都不是消停的。他们杀伐、争斗,最终共工架着神龙撞上了不周山,天塌地陷。
众神悲悯,神农借昆仑神左肩魂火于幽冥之处建立轮回,以安亡者之魂;原有的伏羲大封破,女娲寻石补天后,身化后土大封,压制住了幽冥生长出的没有魂魄的鬼族。
而昆仑封了四柱,去守后土大封。他身化镇魂灯,心头血化为灯芯。
“镇生者之魂,安死者之心,赎未亡之罪,轮未竟之回”
临去的时候,他对着鬼王有那么一丝的可惜:可惜不能看着小美人长成大美人了。
鬼王不忍昆仑魂飞魄散,以与大封共存亡并再也不见昆仑作为交换条件,让神农以自身的元神将山圣的元神送入轮回——成为了一个凡人。
直到五千年后,大封将破,故事就在这里开始了。
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假的故事。但这个故事承载着宏大而完整的世界观、满满的都是对人类对善恶对生死对宇宙的思考。
人脱胎于泥土,连着幽冥之下的戾气,那是人性里抹不去的丑恶与肮脏的一面;但最原始的母性让一眼看穿了几千年的人类悲剧的女娲无法毁去所有的人类,只能尽力弥补;昆仑将女娲立在大不敬之地的神木削成功德笔,飘向世上的每个生灵——从此每个生灵自己书写自己的功过是非;神农借来昆仑的左肩魂火,肉身老死,元神化轮回——从此亡魂不再四散受苦,可以身入轮回重新投胎。
这才是伏羲山河锥、女娲轮回晷、功德笔和昆仑身化镇魂灯的故事。
神农说:不死不灭不成神。至死方生,万事万物都是一个轮回。
至此,远古三皇无踪,山圣消散,四圣聚齐。昆仑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担心神农会灭了鬼族(主要就是小鬼王),从元神抽出连着十万大山的昆仑神筋送给我们的小鬼王——他被强升神格,不人不鬼不神,一人担起守住四圣和大封的职责**——也算是昆仑对天道最后的嘲讽。
特别调查处那个新来的单纯又傻X的实习生,是昆仑心头血化成的镇魂灯芯**——数千年如一日,积善行德但却从来不求福报,身上的功德足以媲美女娲却从来无福无泽,无幸无运,沉默而无知,燃烧自己点燃了镇魂灯。
“人心存污,常忧思而多苦,固怒而生怨,尽可为不可为之事,唯不作恶三字,乃天下大善,可济世镇魂者,无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