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宵雨说头晕,还是搞不成,得去打一针。
我笑他,说,你看我,贵阳悍匪,钢铁般的身躯。
他笑不出来了,说浑身乏力。
后几日,每天坐车去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人,时间大多是傍晚。
我问金鼎傑,大理人只有晚上才能谈事情吗。
他说,差不多。你看咱们下午四点,已经碰上晚高峰,因为大家都想到,待会儿六点下班更堵,早点撤退,结果还是一样结局。
不过拍东西确实很麻烦,不像写东西,有笔和脑子就行。
我和金鼎傑说,我回去前能开镜不。
他说,你把机票退了,就有可能赶上。
我说,来之前不是说三天拍完。
他说,你看咱们每天跑两百块的油钱,不就是为了尽早拍完。
我想,如果走之前,能看到开镜,这趟旅途也算完美了。
17日当晚,金鼎傑说咱们去吃生牛肉,我有点忐忑。
三十串生牛肉,我吃了一串,不想吃第二串。并非难吃,颗粒状辣椒籽烫着舌尖,细细咀嚼还能品出牛肉的生香,只是迈不过心里的坎,感觉像原始人,茹毛饮血。
剩最后几串,金鼎傑说再吃点,我很抗拒。
潘宵雨说,你看在火上烤这么久了,起码七分熟。
金鼎傑说,你不一天矛盾纠结痛苦吗,吃串牛肉就怂了。
我不吭声,又撸了一串。老板见状急急跑来说,生牛肉不能烤,会吃坏肚子。
奇怪,要么全熟,要么不熟,夹生会坏肠子。
第二天,我在阳光的刺射下醒来,望着潘宵雨说,我好像感冒了。
潘宵雨听完,眼睛又咪成月半弯,边掏出手机边打开摄像头说,虽然不好,但是麻烦你再说遍刚刚的台词。
18号是没有参与感的一天,他们去拍摄照片,我在医院输了一下午液,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一个有胡子的女孩坐我身旁,看不清容颜,只知道胡须比我还长,却有股久违的温馨感。
我和潘宵雨说了这个梦,他说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我和金鼎傑睡你旁边。
晚上,穿过陌生却又熟悉的巷子,我们去吃宵夜。为了避免消化不良,提前买了健脾胃颗粒,三碗浑浊的药汤,碰杯饮完,像是喝了结义酒。
19号退烧,夹生牛肉发挥隔夜功效,把我肠子坏了,像是有一群男女在里面跳恰恰,横竖一机灵来个劈叉我就得去厕所窜稀,一天跑了少许8趟。
在大理的最后一天,想去大风坝看夕阳,结果却碰上封山,在车里用手机抓拍一张,为白烧的汽油留下了念想。
当晚遇见了阿狗和张轩的真人演员,相见甚欢,文本上的人物有了鲜红的血肉,为我大理的旅程落下了句点。
记得在出租车上,潘宵雨和我说,大理很快,我们生病都是隔日就好,每天奔波在各个地方,这一周发生的事情,赶得上在成都的一个月。
我说,其实大理让我慢了下来。
金鼎傑说,要不别走了,你上飞机我们就开镜了。我笑了笑,说,别搞,我还想毕业。
其实挺遗憾,但谁又不是在遗憾中闲散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