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霍龙飞才姗姗的回到府邸,城里飘散着喜庆的气氛,可他的内心却没有一丝愉悦。
一入大门,他便走向了霍将军的住所,去向他禀报今日发生之事。
当他进入霍将军的住所的时候,霍将军正直坐在靠椅上,思索着对付神秘组织的办法。
看到霍龙飞的到来,霍将军便停下了思索,笑说道:“龙飞,你今夜前来,是否带来了好消息?”
霍龙飞面露难色,双手作揖,惭愧道:“父亲,我确实发现了对方的行踪,也与之交了手,可我却并没能成功将对方拿下。”
听闻此言,霍将军不由神色一变,他问道:“你的意思是,那黑衣刺客的实力不弱于你?”
“那黑衣刺客乃是我派另一脉的传人,精通飞天之翼与拔剑之术,实力与我在伯仲之间。”霍龙飞沉声答道。
霍龙飞这回复,不禁让霍将军的眉头一皱,他思索道:“没想到不仅是青衣人,连这黑衣刺客也是如此的难以对付。那神秘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光是浮出水面的二人就有如此身手。”
随后,他站起了身子,在房间内来回地踱步,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不一会儿,他停下了自己的足迹,仿佛是打定了主意。
他在心里想道:“那组织的力量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强,要根除这组织,就得采用非常之法。而如今,单点突破的办法已经失败,只能在尽量缩小范围的之后,全面撒网,进行彻底的搜查了。”
紧接着,他拿起桌旁的笔,龙飞凤舞般,迅速撰写好了一道公文。
他将这道公文交给了霍龙飞,随后说道:“龙飞,你看此法可不可行?”
霍龙飞打开看道,只见公文上写着:
西境各地听令,自正月初八开始,所有的人,除公差之外,均不得带利器出门。违令者,一律按作逆贼乱党处置。
霍大将军令
“父亲是想用此法缩小搜寻神秘组织成员的范围?”霍龙飞问道
“正是如此。”
“可将带兵器出门的人全都视为乱党是否太绝对了,虽然那神秘组织的成员,多为江湖人士,出门自然不会放下手中的兵器。但此令影响到的人,除了那些乱党之外,更多的是与神秘组织无关的江湖侠客,以及要带铁器劳作的百姓。”霍龙飞担心道。
霍将军摇了摇头,解释道:“眼下我方并没有能够直接区分神秘组织成员的方法,所以只能够利用对方的特点,进行全面的搜查。”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紧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龙飞,你要谨记,施政处事,误伤是再所难免的,但最重要的是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个世道里,没有完美无缺的办法,想要让所有的人都满意的方案是不存在的,我们只要让自己的立场得以实现即可。”
“可这招恐怕会激起各方的矛盾。”霍龙飞仍是担心道。
霍将军再次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我何尝不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但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解决神秘组织之事。因此,只要有利于达成这个目的的方法,都可以尝试。至于那些方法产生的副作用,都可以放到之后再进行解决。如果因为害怕这些副作用,而放弃了能够解决主要问题的方法,那就是舍本求末了。”
“……。”霍龙飞无言,默认了霍将军的话。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没有了一丝声音。
过了一会儿,霍龙飞又问道:“父亲,在下了禁刀令之后,该如何去抓捕那神秘组织的成员呢。”
霍将军答道:“这事我早有安排,到时候兵士们以十人一组,由我门下的食客统领,分别去各地巡查,抓捕带兵器的人便是。”
缓了缓,他又接着道:“抓捕之时,不进行反抗者,捉入大牢里统一审问。进行反抗者,杀无赦。到时候,龙飞你可能还得四处奔走,帮助捉捕那群乱党。”
“孩儿自当全力以赴。”霍龙飞应声道。
“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霍将军笑答道,随后,他又开口道:“这几天你也累了,今夜乃是除夕,回去吃几个饺子,明日就让侍卫们,将禁刀令传至西境各地吧。”
“是。”霍龙飞答道,随后便离开了霍将军的住所。
翌日,云澜面带怒色,一路奔向了霍将军的住所。
看到急匆匆的云澜,霍将军瞬间明白对方所为何事,但他还是笑说道:“大年初一,云澜大师不在自家待着,反倒是焦急的闯入我的住处,有何贵干呐?”
云澜脸带怒意的看了看霍将军,没好气道:“贫僧此番为何事而来,大将军会不知道,又何必装傻?”
霍将军却仍是否定道:“我霍某人又不是能看懂人心的诸葛孔明,怎会知道大师心中所想?”
看着仍假作不知的霍将军,云澜不禁怒火上涨,直言道:“贫僧是为了禁刀令一事而来。”
听了云澜的话,霍将军假装恍然大悟,大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大师早点告诉我霍某人不就行了么。”
紧接着,他接着说道:“那神秘组织的成员多为江湖人士,爱兵如命,定不会听从此令的安排,放下自己的兵器出门,因此,我们只要抓捕带兵器的人,其中必定会有那神秘组织之人。”
云澜却不以为然,答道:“禁止他人带铁器出门,虽然可能凭此得到神秘组织的行踪。但是,这种不论缘由好坏,统统一网打尽的做法,注定会误伤无数。”
“无妨,即使错杀一千无辜人士,只要能捉住一个叛逆分子,那么也是挣的。”霍将军回答道。
云澜微微摇头,说道:“此种惨无人道的做法,必定会引起众怒。”
“哦,大师所谓的众怒是指?”霍将军反问道。
“自然是百姓们的怒火。”云澜正色道。
“那云澜大师的意见是?”霍将军问道。
“先收回禁刀令,处理神秘组织之事还需从长计议。”云澜回答道。
“可笑,简直可笑!为了一群贱民,居然要先对逆贼叛党之事不闻不问?”霍将军冷笑道。
“平民百姓才是社稷之本,若失去了民心,则动乱必起。”云澜劝说道。
“如果那群贱民胆敢造反,便统统镇压,杀无赦。”霍将军回答道,言语简洁而有力,没有起一丝的波澜。
“大将军!不可如此固执啊,治国理政,民心才是根本啊!”听闻霍将军此言,云澜心中一颤,大声说道。
但霍将军却没有理会云澜之言,他沉声问道:“我霍某人倒是想问大师,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可他却并没有给予云澜回答的时间,自行接话道:“是圣上的天下。我们这些臣子,沐浴圣恩,理当为圣上办事。如今西境之中,动乱分子蠢蠢欲动,解决掉这些不安的隐患,才是当务之急。至于那群贱民百姓会如何,不在所考虑的范围之内。大师你口口声声的说,为了考虑那群贱民百姓的感受而放下这件事情,又是何意?莫非在大师看来,这天下,不是圣上的天下,而是你口中的百姓的天下?”
“我自然不是此意,只不过,在我看来,要想让圣上的天下永久持续下去,首先应当取得平民百姓们的爱戴。”云澜正色道。
“你这套理论,在我耳朵里都听出了老茧。当初要不是文派之人的治理手段软弱,那组织根本不会成长开来,那么也不会要用这种非常手段了。对待阴谋者,最重要的不是感化,而是镇压。治理天下时,最重要的不是仁义,而是秩序。如今,想要毁灭那神秘组织,不采用非常之法,是不会有效果的。”
“大将军……。”云澜想要继续劝说。
但对方却摆手道:“我武派之人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可不像文派那群人一样软弱无力,禁刀令一事,到此为止,休得再提。”
看着心意已决的霍将军,云澜也只好放弃了劝说,他答道:“既然霍将军不肯听贫僧所言,那贫僧便先行告辞了。”
霍将军点头不语,表示知晓,随后,云澜便没了踪影。
正月初一,寒风冷冽,铁甲男儿策马奔腾,将一纸公文传遍西境大地。
霍大将军有令:
自正月初八起,所有的人,除公差之外,均不得带利器出门。违令者,一律按作逆贼乱党处置。
此令一出,如一股热浪般传开,惊得满城风雨。
无论是西境各地的官员,又或是江湖侠客,乃至平民百姓,都在议论此事。
各县的官员们,此时都焦头烂额,不懂霍将军的用意为何,纷纷都派人前去白阳城里询问。
行走各地的江湖侠客们,则是心中愤怒,视兵器如性命的他们,自然不会遵从此令。
而平民百姓们,纵然心有不满,但也明白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选择默默地忍受。
当然,对此反应最大的,还数那神秘组织,青衣人听到这个消息,神色都不由得一变。
他用手指轻叩额头,思索道:“霍峻熙这一手可真是狠毒啊。不让带利器出门,以此排除掉一群无关人士,缩小搜寻探查的范围。”
他微微的一顿,又想道:“但是,此举如果长期实行,必定会引起西境各地的不满,只要我方能够熬过这段时间,到时候便是反击之日。”
“因此,如今也只能希望我方的人,能够耐下性子,不引起对方的注意了。”
想到这里,他停下了思索,轻声呼道:“凌老。”
话音一落,一个身影便从黑暗中浮现,他恭敬道:“少主,有何吩咐?”
“你去通告组织的各成员们,禁刀令实行之后,要耐住性子,尽量不要带兵器在外行走,以免暴露自身的行踪。”青衣人吩咐道。
“是。”
随后,凌老便没了身影。
目送凌老离开之后,青衣人摇头一叹:“即便我如此吩咐,恐怕也会有人耐不下性子。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