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尽是一些痴情的狗。
从十几岁的年纪就把喜欢那个女生当成了一辈子所有的事。
我们把最后排的冰激凌和荤段子放进青春的浑水缸。
他是有多单纯,整一个的青春里只有那一个人。
阿遥跟我讲起她,是在高三的时候。
他问我,避孕药什么时候吃最好?
我说,应该是越早越好吧。怎么?你怕搞大人家的肚子?
他一脸平静地告诉我,不,是她男朋友没有戴套。
我当时有点懵,她……不是你女朋友啊?
阿遥点点头,扭过身子不理我了。
我那会儿才知道,有些事大概不能说。
阿遥说,她亲口这么告诉他,你可以当我的亲人,可以做我的知己,也可以做我的炮友,可以做我生命里的任何一个角色,但我就是没办法爱你。
真羡慕,居然能把备胎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偏偏这个傻子,爱她爱的要死。
于是在那一整年和阿遥做好兄弟的时光里,我的三观一度粉碎又坚强的用浆糊粘好。
他一晚上不睡,等着那个女生给他打电话,然后送事后饭。
也可以在她男朋友前脚刚走,后脚就去她家跟她来一炮。
陪她逃晚自习在江边吹风,那个女生把烟头按在他的手心。
他疼的龇牙咧嘴,还安慰她,你男朋友是爱你的啊。
我说,阿遥啊,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他笑了笑,手伸进书包摸了摸热乎乎的早点,说,她怎么还没来上早自习啊。
我一时无言,于是低头看英语书上的单词,每一个字母都像是变成了一个词“傻逼”,入目都是傻逼,满满的一书傻逼。
高考完之后,他勉强够了二本的分数,女生大学都上不了,于是决定复读。
他做了一个我完全想得到的决定,跟她一起。
结果女生家里有钱,买了一个大学的入学资格,他那会儿就蒙了啊,他多么想跟着她,但是他没钱,档案也没投出去。
于是辍学去读了技校,这是我没想到的。
之后女孩在北京,他在老家。
听人说,他每个月1500块的生活费,花一千块去北京找她,开房来一炮。
然后回学校,500块过一个月。
有一回听一群人讲他,讲完就开始笑,一边笑一边骂他蠢逼,脑子有毛病。
笑完之后,又换个话题,聊其他的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他捧在手心的女孩,高高举起的女孩,敬仰了整个青春的女孩,在别人眼里,贱如烂泥。
包括他自己和他们那些弥足珍贵的经历。
这就好像即使你是万人唾弃的婊子,我爱你依旧会把你奉若神明。
那时你绚烂如夏花,我爱你,今日你如风卷的残荷,我依旧爱你。哪里需要人懂。
可能也不会有人懂吧。
就像我不懂,你为什么在大雪的天气,在冷风中站一个多小时等她。
也没办法懂你删掉通讯录里所有人的电话,只留她一个。
也想不通,为什么躺在病床上还要给她发短信让她早点回家。
可是你最后一声的晚安啊。
她听得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