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国庆节的时候,我们初中同学搞了个同学聚会,以此纪念我们毕业16周年。饭桌上,大家纷纷交流各自感受,轮到我发言时,我总结了一句:“当年在这个班的时候,我觉得它是地狱;离开这个班的时候,我觉得它是天堂。”
记忆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复苏的。毫不客气地说,当年,我们班的班风很差,男、女生基本不说话,若是你偶尔不小心说上几句,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恶意的起哄和丰富的想像。在这样的畸形环境里,年龄最小的我,活的就像一只胆小的蜗牛,殚精竭虑地缩在自己的壳里,唯恐哪天被外界“咬”着。
不过,还是有例外的。记得有位叫乐天(未征询同学意见,故未敢用真名)的男同学,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惹恼了我,我回头就把他书桌上的书全部扔到了地上,满地的七零八落。见此情景,他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当时我感觉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正不知所措时,他突然转成了一副笑脸,一边哼着歌一边把书一本一本地拾了起来……
遗憾地是,这位长相酷似孙红雷(有着一条缝似的眼睛),也就是说长的很坏其实不坏的家伙没来参加这次同学聚会,若不然,我一定会在16年之后,对他当年的行为发表一番感激之辞的。
曾经有位低年级的学妹问我:“听说你们班特别封建,男生都不喊女生的名字,打招呼的时候一律用树枝代替,真的吗?”我说:“你们说的太严重了,事实是,绝大部分男同学是直接叫我们名字的,只有那么少数的几个——也不是拿什么树枝,而是手执半米长的棍子与我们打招呼。”
而我没有告诉她的是,我的后桌——那位叫陈知(未征询同学意见,故未敢用真名)的男同学——就是“棍子成员”之一,动不动就一边拿棍子轻敲我肩膀两下,一边口吐莲花般蹦出两个字:“橡皮。”再轻敲两下,又蹦出两个字:“钢笔。”当然,在棍子的威慑下,我都是乖乖地把东西递给他。
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的我鼓起勇气,趁他不在时,把他的棍子从窗口扔了出去。不过,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心想:他回来后,如果打我怎么办?如果骂我怎么办?我诚惶诚恐地等待着他的判决,然而结局很好也很可笑——他知道棍子丢失后没有生气,而是出去后找了一根更长的棍子回来。这次同学聚会,我笑着和他说起他当年给我制造的恐惧,他腼腆地笑着,一个劲地示意我“不要提”……
弹指一挥间,时光飞快地滑过了16年,我们早已别离了青春少年期。尽管这个班没有给我留下太多美好回忆,但是,每当触及,记忆深处那份如含羞草般的青涩感觉,是我人生的任何一个阶段都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