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
吴勋觉得，他们的关系有点不对劲。
暧昧。
他一拍脑袋。靠，我在想什么。
“我去，终于放学了。哎，一起走不今天？我请你们吃东西。”黄泽把包往肩上一甩，侧头问程皓轩。
“啊，我问问。……你今天放学直接走吗？”程皓轩朝吴勋扬扬下巴。
“啊哦，不，我自习。”
“行，那你自己走吧黄狗。我陪他。”
我陪他。吴勋理书包的手一顿。顺手把椅背上的外套取下来，装着叠衣服的样子悄悄把脸陷到衣服里，柔软的面料，刺绣蹭得皮肤有点痒。他咬着下唇，勾起唇角，赧然一笑。
“哦哟，我们班长怎么表情这么荡漾啊。眉眼含春啊。”坐在他附近的女孩子笑道，眼神戏谑。勾着才及脖颈的短发，懒洋洋的笑。
“够淫荡。牛逼啊程哥。”黄泽打趣。说着侧过眼不动声色的看了旁边的姑娘一眼。小巧的女孩只是抚了抚马尾，没心没肺地跟着笑。
吴勋只是垂着眼。有些心思被看破的窘迫，即使是玩笑，依旧是轻易红了脸，心头几分的期待，他在自己迟疑的呼吸声中隐隐烁烁感觉到许多事情被逼进失控的边缘。
一路上走去自习室，吴勋保持静默。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弯曲成拳，汗一点点沁出。不是第一次一起走，只是如今心性不同，他想要去确定对方的想法，又怕被看作是奇怪的人以后被敬而远之。
“你怎么了？”程皓轩突然凑近。陡然减小的距离，两人唇瓣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吴勋甚至可以看清他的唇纹，鼻翼下细小的绒毛，棱角分明的嘴唇，轻易的靠近，便可以相触。吴勋一个愣神，脸迅速红透。
“没，没什么。”他喃喃开口。
我怕被你日啊我操。他想。
不过好像也不错。吴勋又想。
他看着程皓轩的眼睛，干净澄澈，细碎的阳光洒在眼底，眼角眉梢都是万般的温柔。他觉得自己陷进去了，像陷入不断下滑的流沙，落入湖中暗流涌动的漩涡，等到发现过来，已是早已无可自拔，万劫不复。
“嘿，看什么呢？…小爷玉树临风把你给迷住啦？”程皓轩摆摆手，嘴角向一边牵起，痞气轻佻，可他眉眼如山，没有一丝一毫猥琐混社会的样子，只觉年少风流可入画，自成风骨难笔拓。
“才没有好吗，你是个傻子吧，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喜欢男的。钢管直好吗？”他反应过来，立马反驳，不自觉抬高的声音，尾音有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吴勋知道，自己是在装腔作势。
他不是想把程皓轩推远。他只是害怕，他怕过于的冲动和莽撞，会适得其反。他喜欢这个男孩子，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不知所措，慌的手忙脚乱。
“……”程皓轩没有说话。空气蓦地安静，深秋的天气，吴勋却觉得厚卫衣已经不能抵御寒冷了。
“哈。是吗。”他身旁的男孩突然开口，声音染着低低的轻笑和愠怒。男孩盯着他的眼睛，居高临下的凝视，厚重的压迫感压得吴勋几乎喘不过气。他不敢呼吸。那双对他温柔浅笑的干净眼眸，开了玩笑得意的眼眸，篮球场上傲视的骄傲眼眸，此时不带一丝的温顺缱绻甚至友好的感觉，死死的看着他，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你给我讲题，看我打球，上课被我圈在怀里不敢动弹，我说陪你你偷笑。你以为我都没有看见？你这样还信誓旦旦地说你钢管直？吴勋，你是对谁都这么好，这么温柔还是把我当瞎子当傻子？”
程皓轩双手捏着他肩膀，力气大的让人有点疼，像是一个拼命围成的牢笼的禁锢。吴勋愣在那里，看着他的眼睛，手指攥得紧紧的，他咬着唇，一直咬到发白。想确定什么一般地看着对方。
“我喜欢你啊我谢谢你。我他妈不喜欢女的，我喜欢你啊。”
程皓轩拼了命吼出这句话，然后像用尽了力气一般松了手，垂在身体两侧。微风把他头顶的碎发卷起，吴勋只是愣愣地站着，如一尊不会说话活动的雕像。
他说，我喜欢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