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腊月二十号
回家过年,是国人的传统。
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手上有了存款。
离开农村,在县城买房,成为很多乡下人的选择。
这不,还有不到十天就是春节,在外地打工学习的人纷纷回家,使得盐陵这个小县城显得特别热闹。
即使外面阴雨绵绵,寒风嗖嗖的吹,也不能阻挡人们逛超市,置办年货的热情。
老爸一早就去城里批货,老妈回乡下探望外婆,舅舅昨晚打电话来说外婆昨晚在家里突然晕倒,已经送到镇上的医院去来,要老妈今天务必回去一趟。
几百平的超市里只有秦悦和堂妹秦瑶两个人,秦悦在收银台前忙碌,秦瑶在后面又当补货员,又当导购。
快十二点,超市的人才渐渐变少。
“姐,我先回去做饭,好了给你送来。”秦瑶脱下身上的罩衣,放在收银台后的专用框里,“姐,中午想吃什么?”
“都可以。”秦悦坐在收银台后的凳子上,一身黑色的卫衣,一头齐肩短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寂。
秦瑶不敢看秦悦的眼睛,即使那双眼睛异常漂亮,好像泛着水光,但她总觉得秦悦的那一双眼睛里有一个黑色的漩涡,随时都能把她吸进去,“姐,那我先走了。”
“嗯。”
淡淡的一声回应,秦瑶心里不知为何一紧,拉起羽绒服的帽子,微微低着头,匆匆跑出去。
望着秦瑶落荒而逃的身影,秦悦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毛遮住眼里的流光。
“美女,结账。”一声呼唤,扰乱秦悦的沉思,她面色如常的站起来,像一个熟练的收银员,一样一样的扫码结账。
热闹一上午的超市,终于安静下来。
外面的雨好像已经停了,潮湿的风从门口吹进来,夹杂着丝丝寒意。
秦悦缩一下肩膀,拢拢衣服,将卫衣的帽子拉起来,盖在头上,走进一排排货架间,查看是否需要补货。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好像又有人进来,秦悦抬头望过去,正好看见两名人高马大的外籍男子从门口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
秦悦整理好面前的货架,准备回到收银台那边。
在经过一排货架时,无意之间听到那两位老外在小声的交谈。他们谈话用的是英语,既不是美腔也不是英腔,带着某个小地方特有的口音。
秦悦还是听到了一些敏感的词句,枪,杀,人质,路线之类的字眼。
眼中一道光闪过,秦悦迈着正常的步伐,悠哉悠哉回到收银台。
秦悦坐在收银台,从面前的货架上拿一个口香糖,撕开包装纸,慢慢嚼着。
外籍男子刚好转过货架,被货架挡住了视线,秦悦眼角的余光扫向跟在外国人身后的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他微微低着头,离两名外籍男子身后两步之遥,像一个听话的小孩儿一样。
两名外籍男子在超市里逛了一圈,挑选了很多东西,其中大部分都是食物和水。
秦悦一边扫码,一边暗中打量二人。这二人身量很高,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原本中长的款式,硬生生被他们穿成了短款。
在秦悦扫码时,他们沉默的站在一边。
尽管掩饰的很好,秦悦还是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那是只有经历过真正死亡洗礼的人才会拥有的味道。
蓦地,秦悦看见其中一人鼓鼓的一兜,看形状应该是……
雇佣兵?
秦悦若无其事的垂下眼帘,扫一眼金额,“共计258元。”
两名外籍男子没有要付账的意思,径直提着购物袋朝门口走去,后面的中年男子见状,一声不吭,快步走上来,递给秦悦三百块。
秦悦见怪不怪,唇角勾起,将手中的零钱递过去,“找你42。”
中年男子接过钱,急匆匆的追着外籍男子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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沔城通往盐陵县的高速路上,两辆外观很普通的越野车一前一后。
“队长,他们已经进入盐陵县,我们距离盐陵县城还有十公里。”副驾驶上的男子将手中的电子地图递到后座上,“盐陵是一个小县城,人口还估计五六十万。出了盐陵往东,是一片丘陵,那里的村庄里,人应该比较少,我们可以把他们逼到那里去动手。”
队长封衍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五官犹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
剑眉下是一双凛冽的眼睛,此时那双眼睛正散发着冷冽的寒光,“全部便衣入城,记住,一定不能把他们逼急了。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引出城,一定要防止他们把当地居民当人质。”
封衍睿将电子地图交还给他,“猎猫,尽快了解周边情况,包括地形和人口分布。这是城市作战,我们必须有严密的部署,才能不伤害无辜。”
“是,保证完成任务。”猎猫眼神坚定,语气铿锵有力。
封衍睿闭着眼睛靠在后面的背靠上。
早上,正在带领队员训练的他被上司叫到办公司,下发紧急命令。有情报显示,有两名国外雇佣兵昨日偷渡入境,今早在清江机场出现过。
国外雇佣兵非法入境,必须驱逐,这是规矩。
随后他便带着自己的队员一路追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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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将打包带来的餐盒放在收银台后的小案几上,“姐,吃饭吧。”
“瑶瑶!”
二人准备坐下吃饭,就听到一个大嗓门从门外进来。
“大伯母?”
“还没有吃饭啊?正好,我也还没有吃。”袁秋萍一进超市大门就闻到一阵饭香,想她今日在城里来办事,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呢。
“是啊,先前一直在忙。”
袁秋萍将手中的雨伞放在收银台下边,毫不客气的坐下,随手拿起一副筷子就吃起来,“今天就你一个人在超市里吗?”
秦瑶看看秦悦,再看看袁秋萍,口中呐呐:“没有啊,秦悦姐也在。”
“秦悦?”袁秋萍这才看见穿着一身黑色卫衣的秦悦静静的站在一边,“你是秦悦?几年不见,长变了啊!”
“大堂婶!”秦悦淡淡的点点头,随后就在收银台后的凳子上坐下来。
对于这位大堂婶,秦悦从小的时候就不是很喜欢。
袁秋萍是大爷爷家的大儿媳妇,是个大嗓门,说话的声音老远就能听见。
秦瑶的视线有些为难的在秦悦和袁秋萍之间转来转去。
因为怕秦悦饿肚子,她回家之后,匆匆忙忙的做好饭,来的时候也只带了两个人的分量,如今袁秋萍拿了一个人的,“姐,要不……”
秦悦看出她的意图,“你吃吧,我不饿。”
袁秋萍不知道是饿的太狠还是怎么的,并没有在意自己还在吃着别人的午餐。她吃饭的速度很快,一边吃着还一边点评,“这个茄子太咸了,而且油有点少,吃起来不够入味儿。”
吃了好几口,才对着秦悦说:“秦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哎哟,秦悦啊,不少大伯母批评你啊,你说你,当初大学都没有毕业,怎么就跟着男人跑了呢?跑了不说,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都不给家里来个信儿,你知不知道你离家的这些年,你爸妈多担心你啊。”袁秋萍一双筷子对着秦悦指指点点。
秦悦:???
男人?什么男人?
“你啊,就是你爸妈和你二叔太惯着你,从小什么都依你,结果呢,你看看你,当初考那么好的大学,结果大学都没有毕业,多可惜啊!”
秦悦抬眼看向秦瑶,秦瑶苦着一张脸,静静地站在一边,一幅想要阻止袁秋萍又不敢的样子。
袁秋萍还在喋喋不休:“你看看我们家萱萱,跟你同一年考大学,虽然当年成绩没有你好,考的学校也不如你好,但是好歹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现在研究生都毕业了。可你呢,大学都没有毕业,该怎么办呀?……”
说着说着,袁秋萍一拍大腿,“呀,你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跟你家男人一起回来的?哎哟,我倒要见见你家男人,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你们不长心呢?”
见袁秋萍越说越离谱,秦瑶一步上前,将另外一个盒子里的米饭直接加到她面前的盒子里:“大伯母,你还没有吃够吧?这里还有,你多吃点,别饿着。”
“哦!好!”袁秋萍被打断,又开始埋头吃饭。
秦瑶跟秦悦腼腆的笑笑,又对袁秋萍说:“大伯母,你是来拿东西吧,知秋伯母早上走的时候就说了你今天会过来拿,东西放在后面,有点重,你先吃着,我跟姐去给你抬出来。”
“嗯,快去吧,我一会儿还要去赶车,今天人有点多。”袁秋萍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去拿。
秦悦慢悠悠的跟在秦瑶身后,朝里面的小仓库走去。
易知秋给袁秋萍准备的东西着实不少,好几大包,都是一些贵重的年货。
二人将东西太刀门口的时候,袁秋萍已经风卷残云的将所有饭菜都一扫而空,正站在收银台前抹嘴巴。
袁秋萍走的时候,还不忘对秦悦说:“东西我就先拿走了,秦悦啊,回来了就在家里多呆几天,什么时候有空,你也把你家男人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也给你爷爷看看,你爷爷也挺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