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张和小林
“师傅,到火车站多少钱?”我说,回到家乡的市里,口音忘记转换过来,操着普通话问出租车司机。
“十块”师傅那手比出个“十”字形,眯着眼睛笑着看我。
“真球贵,一般五块钱斗到了呀?”我一个受刺激,掏出了家乡话回敬他。
“那看你要到哪个地方”师傅陪着笑看着我。
“火车站对面的万庭酒店,你载不载呀?”我有些不耐烦,说完抬起头望着车道后面的出租车。
“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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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嘴里的烟气,我透过烟圈的朦胧看向对面沙发上的老张,“这是我扯过众多的蛋中的一个,扯着扯着我自己就信了,你说生活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和开心,还不是靠着一群人的拼凑来取悦另一群人,但开始的这一群人是最接近事实的,他们心底的伤都是陈酿啊!”
小林从桌子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中华,凑到嘴边,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烟的同时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的火光亮了起来,像是朦胧黑夜里的一束火把,好像照亮了小林的脸庞,也让我从他的圆形眼镜片中看到了应该是微醺的自己。
老张盘腿坐在沙发上,接过话茬:“是这样,我那边也是,欺负外乡人嘛!”然后他望着我,他知道我话没说完。
“那次是和阿倩一起去坐车,阿倩是个务实的女孩儿,你知道吧,老张?妈的邪门的是真相和我吹的牛逼她都知道,你说是不是这个原因,她觉得我还是不靠谱呢?”
老张点了点头,没说话,小林不了解我和阿倩的关系,所以我没去关注他的反应。
“可能是挣不来钱,她感觉不到安全感吧!”小林回了我一句。我看向他,他没抬起眼皮,只是抽着闷烟。
“你他妈真有见地!好像原因有很多,谁也说不准,但是没有安全感这句话倒像是事情的根源”我说。
“没有安全感不是根源,是一切错误关系的最终结果,起码对于我是这样”。
小林有白哲的皮肤,英俊的脸庞,我知道此刻他是个伤心人。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命运是公平的,纵然生得一副好皮囊,也将经历伤痛。当然这一瞬间的是感慨而非讥讽,因为我们立场为朋友。
“不说了,挺晚的了,各回各家吧,我和老张天天有空,下次再来玩吧”。
小林放下手里的一次性水杯,搓搓手,站起身。
“下次我把红酒拿过来,尽兴”小林说。
我看像老张说:“行啊,我没问题,你得问老张能不能行”。
老张笑着说:“我不行,我要是行,谁扛你们回家”
小林朝门口走着,我跟过去送他,老张坐在沙发上吃着东西没有动。已经晚上十二点了。时间虽晚,但夜不黑,从电梯里出来,依然是灯火通明的街市。虽然人群已不再熙攘,但整条街道远远的望下去深可见底。肠粉店,水果店,牛杂汤面店,美容美体店,烤饼摊都依然开着店,似乎在迎接热闹尾声的来临。送小林回家不麻烦,他离我两条街,其实不远。下了电梯,他让我等一下,转身去超市买了两瓶酸奶,递给我一瓶说:“酒后酸奶对胃好”,我笑着说:“不是该饭前喝么?妈的,又欺负我没文化?”。
拐弯出了胡同是一家大排档,在大排档门口蹲着几个女孩儿,昏昏沉沉,应该是喝醉了,还挺漂亮,喝成这个样子,应该是没心情关心自己的形象了吧?在朝前走几步,有几个男的正在天桥人行楼梯的背面撒尿,尿冒着烟,由高到低一路流进了马路旁边的下水道,下水道的铁盖子油油的黑黑的,那股粘稠似乎锈进了心里。女孩们吵吵闹闹,男孩们嘻嘻哈哈。“醉眼看人间,个个都温柔”。
我扶着摇摇晃晃的小林回家后,裹紧出门披上的大衣,低着头,生怕沾染上了沿路的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