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后画面

社区65岁以上的老人体检。

形形色色的人,男男女女,六十多,七十多,八十多,九十多,唯一相似的,就是脸上布满的褶子,干憋低垂的皮肤,好像谁也不用嫌乎谁,谁也不用比较谁的颜值了。

也不知他她们经历的年代给了他她们什么样的心理,永远茫然地排队就怕丢失了自己,拿着号是可以静静地坐在边角等待的。

有的大叔裤门没拉,就那样裂开着站着排队;有的大姨前一秒刚把单子递给检查的大夫,后一秒直咕噜自己的单儿哪儿去了;有的大姨,检查完了某一项,转个圈忘了,又回来排队查;78岁的大姨都可以灵活地在床上来回转身,69岁的我家老婆儿动作却如同慢镜头回放的画面。

很多老人都是自己来的,陪伴的老伴儿有些许,陪伴的女儿只有三四个,陪伴的儿子仅一个。我问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大姨,多大岁数了?”,她回“88了”,我问“没有孩子陪你过来吗?”,她回“唉,远的、近的都靠不上啊”。

下雨天的人生后画面,什么都可以幻想,唯独不值得去想像的就是“我的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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