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2日 星期六 有风刮过
13岁,我们从各自的小镇去往县城初中,我是又自卑又孤单的女孩子,她笑容靓丽,朋友众多,算的上是班上男孩都喜欢的那类女生。
14岁那年,我甚是孤僻,朋友大概只有那些日日写信,远在他乡的笔友。她每天嘻笑玩闹,呼朋结友,是阳光明媚的花季少女。
15岁的时候,我们初中毕业,直升高中。
16岁,我遇上把我扯出黑暗里的老师,逐渐藏匿悲伤,笑容愈发明朗。
17岁时,我们选择读文科,成为同桌,课后我们看小说,课堂里我们传纸条,我抄她的英语习题,她抄我的古文翻译。
18岁,她脾气不好,甚少有人受得了她,我们成了唯一不被班主任拆分的同桌。她知道我暗恋多年的男生,我知道她日日目光追随的方向,我们拒绝所有异性,在犹中的草坪上说一切不切实际的梦想,在操场上一圈圈散步。
18岁半,我写几万字的小说,她第一个看,然后给我留言。她拉着我去看运动会的长跑,我拉她去看班级篮球赛,其实彼此都意图不轨。
19岁,我们拉着密码箱去同一个大学念书,夜里,不同的列车时刻,奔向相同的目的地。
20岁,我们在大学有了不同的朋友圈,然而晚自习后的空旷的食堂里,她难过的时候,我给她点水饺,然后看她一口一口吃掉。
21岁,我终于愿意坦诚一份心意,和一个男生发长长的邮件,他不回复,于是我跑到她面前哭,她二话不说把他批了一顿。
22岁时,我们临近毕业,她选择回家,我留在那个城市跌跌撞撞,我不懂她的纠结,她不懂我的忧伤。可是毕业时还是约在一起拍了许许多多大头贴。
22岁半,我们一起进考场,一起面试,一起逛街,盘起长发,在镜子前一遍遍练习说课稿,最后顺利走上教师岗位。
23岁,我们回了各自的小镇,做着相同的工作,认识不同的人,融入不同的圈子。偶尔打电话,不高兴的时候,我们就说,再熬三年,就三年,二小在等我们。是的,那时候,县城的这所新学校,是我们的目标。
23岁半,我谈恋爱,典型的见色忘义,除了吵架的时候和她打电话,我说:好像整个人都要死掉了。她说:抱抱。
25岁,我结婚,她并没有到场。
26岁,我的生活里多了一个小朋友,每天精疲力尽,觉得生活万般皆苦,她说慢慢的就好了。
27岁,她去二小。我即使专业全县第五,也因为产假,积分不合格,没有和她在一块。周末的时候,我们偶尔相约,然后陷入漫长的青春的回忆。
28岁的时候,我在想是留在那个小镇还是去往县城,她说,你不来,我会饿死的。于是秋天的时候,我真的就站在她面前,煮面,做饭,熬汤,去河堤散步,去看月色,然后说很多很多永远无法回去的话。我娇儿在侧,她照旧单身。
29岁,她还是曾经靓丽可人的样子,散发光芒,我也不曾让她失望。
整整十七年的时光,多么庆幸,我们依然在一起。吹过的风,踏过的月,拍过的栏杆,还有路途上无数甜蜜又快乐的时光,都沦为醉人的回忆。
昨日她订婚,看到有人把这个姑娘妥帖安放,我就觉得,万物复苏,通通普照暖阳。
亲爱的,愿这一生,我们可以就这样一直在一块儿,从此和时间打个从不服输的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