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得如此突然,始料未及。
指尖萤光点点,纯纯月色下银安谧美好的侧颜。没时间惊愕了。“过来吧,萤,终于能拥抱你了。”流萤散去,我跪伏在地。一秒钟的拥抱,跨越过好几个春秋。
六岁的夏天,初遇。大树干后露出半侧身子的男孩,即便带着有趣的面具,也掩盖不了他的谨慎。看到有人出现、欣喜得飞扑过去的我毫无防备地趴倒在地上。“你千万不能碰我。”似乎没有一点歉意。成长在山神庇护下的少年,干净纯粹。
我是第一个闯入你世界的人类孩子吧。于是,成为了各自生命中重要的存在。有些感情,不见则已,见过之后必定念念不忘,连以前简单快乐的日子也找不回了。“我已经等不及夏天了,就算是穿越人群,也想到达你的身边。”晚风习习,前一秒还是相互喜欢的愉悦,转瞬间成了仲夏夜之梦,长达几个世纪的梦。
银,你要真是妖怪该多好,至少我还能触碰你。不是妖怪,亦非人类,究竟该如何感受你的体温。
你说你会保护我;你说扑过来也没事,求之不得;你说这就是在约会;你说你喜欢我,在你消失的那刻。我也想哭得撕心裂肺。我知道,你的喜欢,并不比我少一丝一毫。奢望的拥抱,隔着面具的吻,在脑海中最后都定格于你缱绻的笑。
幽绿的萤光如祭典上的烟花,转瞬即逝。故事始于夏日,止于夏夜。这是不圆满的结局,也是最完美的结局。我渐渐长大,你一如从前。我们的视线越来越靠近,我越来越喜欢你。再不结束,或许,我终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扑向你,而你,亦不再闪躲;又或许,多年之后的我长大成人,你却还是当年古树后温文尔雅的如风少年。
你曾是我春秋冬的思念,年复一年。没有了你,从此不再期待夏天。你消失了,我那遥不可及的爱情也终将远去。不是我不再爱你,而是我向未来走去,你却永远是最初的模样。少女心,不过如此。
但愿这个夏季,森林深处的古神社石阶上坐着那个萤之少年,腼腆地温柔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