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很想你

快七月半了,又到烧纸钱的日子。

以前的这个时候你总是让我给祖先写收处。现在你不在了...

不知你在阴间还好么?

妈,以前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觉得有多珍贵,突然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心痛,一想起你就会泪流满面。大概没有妈妈的感觉就是没有人再做我喜欢吃的菜,没有人再给我免费毫无目的的爱,也没有人心疼我做家务,没有人关心我在外过得好不好,身边的人在乎我的是有没有钱和有没有利用价值,世界突然少了一个很爱很爱很爱我的人。

妈,我想你了。

记得2019年6月5日跟你打了最后一通电话,听你说话的声音很难受,你嚷嚷着要回老家,你说不想在医院治疗了,全身被针头扎得没一处好的,不想遭这个罪,想回老家等死。我还很不高兴的说你:不要像个小孩一样,要乖乖的听医生的话,我过几天回来看你,听说爸爸照顾你都烦了,每天睡不好,细心照料你,你还骂他,不要这样。你说每晚喘着粗气呼吸不顺畅,腿也肿了,眼睛也肿了,我听了并没那么着急,记得你去年的时候也肿脚,后来也好了,在我印象中你总是很健朗,小病喜欢嚷嚷,想该你就是这种性格吧,另外爸爸在身边照顾你应该没事。以前算命的总说你长寿,能活80多岁,我信以为真,这个强心剂让我坚信你会陪我很久,你生病也会像以前一样好起来的。

挂完电话,我订了6月8号的火车卧票,想着安排深圳这边的事后,回去陪你照顾你一段时间,顺便想带你去金品店一起去挑一条你喜欢的项链送给你,这是我心里积攒了很久的想法。26年来,我一直没有送你一份像样的礼物。

很久没好好睡觉了,把这些事在脑子里过一遍后我就睡着了。大概时间是12点多。

尿急起了身,顺便看了下手机,2点多,大姐发来微信一段语音说:妈走了,走的时候还没人知道,在睡觉中心脏骤停,嘴巴发紫...我不敢相信,妈妈真的离开了我。

妈,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催我相亲了,我以后也不会有你疼我骂我了,我的嫁妆新被子你都给我准备好了,我以后再也吃不到你给我做的饭了,以前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听你说村里这个人走了那个人走了,然后你会感叹一句:人死了就完了,人就像竹笋一样,一批批的来,一批批的去。妈,真的不敢相信你离开我了。对于别人来说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可是对我来讲我失去了一个最爱我的人。从今天开始,以后没人像你一样疼我了。

妈,你离世的那天晚上,我买了最贵的一次飞机票。经先生掐字,你要在某个时辰入殓,我无法赶上,但无论如何我要赶在你次日下午2点半上山下葬前飞回你的身边,不能见你最后一面,不能看着你入棺,但我想为你守夜,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我对你感到太多亏欠。但是那晚下了暴雨,本来要直奔武汉的结果被迫停在南昌,然后在南昌连夜坐车回老家已是12点多了。飞机被迫降停的时候我一直在哭,因为我不能为妈妈守夜了,不能尽自己最后一点小小的心愿了,妈妈,你能听到下雨的声音么?你能感受到我的心声么?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么?

兜兜转转几趟车,我终于到家了,妈妈也要出殡了,家人为了等我看最后一眼,没钉棺木,等我进屋后,把门关起来,让大姐,哥,我三个人都看了,妈妈安祥的脸,像睡着了一样,从来没见过她那么乖的样子,那么静谧,带着寿衣帽,帽子上的吊珠垂在额头上好美,眼睛闭着像睡着了一样,我见你静静的躺在棺木里,妈,我真的很想抱抱你,亲吻下你的脸颊,以前总会给你撒撒娇,亲亲你的脸,现在没机会了,看到你满身的石灰淹没了你的身体,只露出大半张脸,我摸了你的鼻子,脸颊,想看看你的嘴巴,却看不到,满手的石灰,凉凉的,很舒服,很踏实,好像你没离开我,只是换个地方睡觉,你并不知道很多人看着你,爱戴着你。

我一直都会深刻地记得我伟大的母亲,致以深深的怀念。

妈妈生于1956年1月6日子时。于2019年阳历6月5日,农历五月初三14:04分发现丧失气息,预计离开的时候应该是下午1点多接近2点的时候,妈妈终究没有等到我回来看她活着时候的样子,我没有在她离开之前好好照顾她,对她的病情太粗心大意了,总以为是小事,有爸爸在医院看着她会没事的,所以在深圳的时候忙着自己的事,很少给妈妈打电话,直到她离开的前几个小时最后一通电话,于6月5号10点43分呼出的,通话仅5分钟,听妈妈说话气息很微弱,很难受,所以早早的挂了想她休息。于当天下午14:24分在微信上听到大姐的群语音,说妈妈身上冰凉,走了。实在不能相信。

一到日落快天黑的时候就特别难过,想起妈妈睡在山上,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好可怜,好凄凉,虽然平常里她胆子大,做事风风火火,但现在的她以另一种物质存在应该也会怕吧,毕竟没有人陪她。

听四叔四婶说6月1号的时候晚上看电视听到窗外有人哭的声音,但出去看又没什么,也没多想。没想到后面是我妈,湾里人都说我妈是舍不得离开才哭的。还有妈妈交情较好的莲子表娘说妈妈离开的前几个晚上她家里好响,好像有贼一样,去找了个遍,什么也没有。这些迹象都预示着我妈妈临终前的征兆,可是我一点预感都没。姐姐也没有。

看到满天的繁星,就会想起儿时妈妈带着我在大门前睡在竹床上乘凉的情景,好凉快,好幸福,她胳膊上的肉挺多,肉乎乎的,凉津津的,抱着睡觉好舒服,她怕我热,总是拿着一把蒲扇给我扇风,驱蚊子,更小的时候,总是缠着她给我讲故事,她讲的都是老故事,重复着重复着,我还是听得津津乐道,再往近处想,就是我过年回来的时候,她见我那么瘦,见我不吃饭,凶我,说话不好听,我还很不高兴,现在想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看到我不吃饭会心疼,我想喊一声妈都没人了,我尝试着在熟悉的角落喊着日常的“妈”,“妈”,可是再也没人应了。

妈,我很想你。

妈,我在你坟前许了个小心愿。相信我有天会凯旋归来,你泉下有知,引我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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