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2016年3月8日在公共专业教室遗失了一个桌子(亦或被撬),桌内有大量私人学习物品。
祸因:自身上为了每日书画创造便捷条件,但又因拖延并未每日报道;外界上由于教室之间的桌子移动,汇入与移出。
塞翁失去了马,后得到了骏马;儿子失去了腿,后免去兵役,保全生命。这样听起来,似乎塞翁便是个幸运儿。物质上面的失去在物质上得以补足,精神上的失去可又在精神上得以满足。所谓一物补给一物,真是乐趣多多。这自然是狭义的理解面,但照它祸兮福所倚的道理,失去后必然是有得到的喽,不管当前是否存在,以后总是会有的嘛。
此刻可别忽略一点,塞翁丢失马的时候这是一笔财富的丢失,邻里间都很着急,但他一笑置之。儿子断腿了,家人很着急,怎么办,孩子将来的生活质量会下降了,而且当时处于农业社会时期,男耕女织,没有了腿,无法下地耕种,家庭中失去了主要劳动力,这是一种非常大的损失,不仅仅是物质上还有精神上,但是塞翁只是一笑置之。在这些让人愤恨,让人恐惧与绝望的条件下,他却只是一笑置之,嘴角微噙,笑观世间,不慌不忙,云淡风轻,这不就是如来佛祖么!
他是佛,我是人。唐僧西天取经都要渡过九九八十一劫难,而且唐僧已为僧人,还是高僧,七情六欲尽收。而我是人,我有欲望,有情感,很难控制自我的心绪。
盘点:一本从校图书馆借的水彩画集,一盒26色温莎固体水彩,一本水彩杯(上有一张半幅作品),一支自来水笔;一盒石头(十多枚),两把刻刀,五本印本,一盒印泥,几片连史纸,几张拷贝纸,一张砂纸,一本书法字典,一本汉印分韵合编;一卷笔(全部,二十多根),一瓶墨,一盒国画颜料,一本芥子园谱,一本袁安碑,一本褚遂良千字文,一本吴昌硕篆书帖,一本石涛的画谱,一本宋代小品画册集,一刀毛编,一袋纸(熟宣、半生熟、生宣),一个新毛毡,四把空白扇面,一个笔洗,一个小碟子,一个白瓷盘,一副镇纸;两本字典,一把小刀,两只笔,两枚锁鼻,两把锁。
个中事物不仅光用价格来衡量,还有其中所蕴藏的价值。
在事发日二十天后的午后,我拿出小刀,伸下那颗毒瘤,那颗深深扎在我心尖上不断向我传递苦痛的肿瘤。大半多月来,我一直刻意回避,刻意逃避,以一笑置之隐藏悲伤的泪水。现在,我细细打量着它,用刀划开它的组织表层,有血水伴随着毒液慢慢渗出来,感觉到了一丝疼痛,但看到肿瘤随之瘪下去了一些,我有些欣喜。
剖物:遗失桌子的第一刻我想到的是那本水彩画集。一来是公共财务,二来它很厚很贵。瞬时间有种天要亡我,我只有当了自己的全部身家才够挽回生路。后来上淘宝一搜,幸好是自己生活费的可控范围内。稍微缓下来后,我想到了去年月末才刚配齐的26色固彩,折合下人民币对于穷学生来说也是不小的数目。以上这些反正也只是物质上的损失,省吃俭用下来再补齐倒也不难,其中的半幅水彩临摹风景画,虽画了一半,但是刷上天空再加个小人也成了,而且那幅画的着色色调自己也很满意。待心绪沉淀下来,顿觉得那五本印本才是最为可惜的。两年的刻印成品都在其中,虽然刻的一般,但是不失为一份回忆作品。而现在,关于印刻方面自己所拥有的成品财富一无所有了,心疼忧伤的情绪不断蔓延开来。自然其他的碗碟书籍画册纸笔墨色虽也必不可少,但是相比以上的这些也就弱了几分。
寻踪:一来询问了相关负责人关于桌子的流通情况。二来逐个教室寻找了一遍(因为桌子有明显特征,两个抽屉一个柜门都没有拉环)其中还因为寻找的太急,低头的时候右眼球有伤角磕到了椅子背上。三来把主要教室翻查了数遍。目标很明确,上下带有小锁大锁哪怕是锁眼无把手的柜子。却没有找到线索。
一次上课的时候,看到一个没有把手带有锁眼的桌子,好友猜疑有可能就是那顶。只是来开抽屉时,看到的是几个垫子和几团宣纸,再无其他。
3月8日是发现日。事发日应该是3月3日(搬移桌子的那一日)或是3日至7日之间。作案动机好友说有可能是我在柜子里挂着一把炫眼的金黄色大锁,在一堆上有普通黑灰与铜色小锁中很亮眼,容易吸引注意力。在这里还想到了一点,在3月3日晚上八点半上完课后在逸夫楼门口俳佪是否要去画画,但因那日月黑风高,行人又少,想着两个小时之后要从最西端走向最东端,纠结琢磨了半刻有余后朝着东边走了。荣格所说心理层面的共时性原则,是否就是说这一刻我与我的物品间有一个心理感应的层面,它在召唤我,但我犹豫了。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但又不可全用理性置之。这时候会出现,若让你再选择一次呢,圣人会说不犹豫不后悔,可我一定会飞奔向西面。可惜,没有二次抉择。
我用刀努力的把肿瘤除掉,过几天那里就会有新的肉敷在原先已是血肉模糊的地方,可惜会长疤,会有病发症啊。
作为凡人,此次失物必然将在心间印下痕迹,留下遗憾,我根本就无法一笑置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凡人失物,自然非福。在没有福分的背后,只剩重启和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