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回家过年,这么多年过去了,家里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走到村口,看到各家各户几乎都盖上了两层小楼,刷着粉白的外墙,讲究的人家还贴上瓷砖,或中国风,或罗马式,或欧美风。村里的一切都是生气勃勃,焕然一新。
离家许久,最想念的还是装满回忆的小河边。记得这条小河不总是有水。当冬天来到时,河里的水就神奇地全部消失了,这可给小伙伴们提供了一片玩耍的天地。我们在河里挖洞烤红薯,玩木头人的游戏。现在想来,红薯的香就飘到了鼻尖,小伙伴的咯咯的笑声在耳畔回响。当然,这次回家就想想看看这条阔别的小河。来到河边,是充满绿藻的河水,还漂浮着花花绿绿的垃圾,风一吹散发出阵阵恶臭,令人作呕。我有些难过,记忆碎了,在一片污染面前,碎了一地。
好在,家里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家家用上了水龙头,电磁炉,电饭煲,屋里贴上了地板砖,墙壁也刷的雪白雪白的。在我待了几天之后,吃惊地发现,一切并不像眼睛看到的那样美好。一次,家里来了客人,爸爸让我找个洗脸盆给客人洗手,我说用水龙头吧,爸爸狠狠地瞪我一眼,“说的什么话,家里待客不兴这个。”于是,我老老实实地找了一个洗脸盆,接了水,客人也就洗了手。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哪知,客人洗过手之后,向我要毛巾擦手,我不知所措,“拿我的毛巾?拿爸爸的毛巾?拿妈妈的毛巾?”在进行了短暂地心理斗争之后,我拿了爸爸的毛巾给客人擦手。已经炒了几个小菜的爸爸从厨房出来,摆上餐具,准备吃饭。当然,是我们家自己用的筷子,自己用的杯子。他们在唾沫横飞地喝酒聊天,我在一旁呆呆看着,说不出的滋味,和着饭菜,统统下肚了。
眼睛看到的,让人不能接受,耳朵听到的,也不怎么令人愉快。某一天中午,有些困意,想要午休一下,刚刚躺下,就听见从收音机里传来的低俗的小调。本以为一会儿就结束了,在我忍了半个小时之后,愤然起身,想一探究竟。原来是隔壁的大爷在村头大路上听广播,声音开得很大很大,我想提醒大爷注意,就起身上前让大爷把音量调小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大爷没听见,没有搭理我,继续吧唧吧唧抽着旱烟,眯着眼睛听着不堪入耳的色情调子。无奈,回家,这个调子就一直听到了太阳落山。何止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呢,家里的叔叔婶婶,何尝不是如此。在天刚亮,就能听到叔叔婶婶串门,跟爸妈大声聊天的声音,那声音是钻进脑子里的,让人头痛欲裂。在家待了几天,几乎没有完完整整地睡个好觉。好在,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可以逃离这所谓“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回到城市中,继续做庞大机器中的一个齿轮,机械地向前走着。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朋友发来一条微信,说是跟家里人闹了不愉快。问其故,通过颤颤巍巍的语音了解到,原来是她在家里做的农活少了,父母说她是家里所有孩子中最精明的,选择去上学。在朋友的父母看来,去上学就是去享福,只有耍小聪明的孩子懂其中的“猫腻”,所以去上学。听罢,内心一阵酸楚,想起去年夏天朋友暑假回家干农活,身上晒脱了皮的样子。为朋友鸣不平,也为朋友的父母感到可悲。中国农村的70后是这样的思想,多么可怕。
农村确实在变,房子新了,物质基础好起来了。农村完全没变,村民的思想一切如旧,没有环境意识,没有卫生概念,更没有私人空间的想法,甚至没有对教育有充分的认识。现在的中国农村处于一个“过渡期”,失去了过去的简单恬静,也未换来真正生活水平的提高。多少年后,中国农村才能真正有所改变?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