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经济与科技的发展,特别是网络的覆盖,我们的生活似乎变得越来越热闹。我们绝大部分的时间几乎都与某个或某些群体联系在一起。大家在现实中或虚拟的群体中尽情的畅聊。聊天、发朋友圈、看朋友圈……从早到晚,朋友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们。我们似乎也 离不开这些朋友、这些群体。如果哪天不与他们交流,我们的生活似乎就难以为继,我们会感到空虚、无聊、无所适从。只有与别人在一起,我们才有存在感。我们成了别人生活、生命甚至灵魂的附着物。而且,再看一下我们的那些社交圈,几乎都多少有些攀权、比富、赛贵的气息。多少人在这样的氛围中迷失了自我,毁损了三观。热热闹闹中,我们丧失了自我。
可是,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不正是因为我们有灵魂、有思想吗?人类不正是因为发现了自我才远离了兽群吗?我们是不是应该偶尔远离一下人群,回归一下自我呢?
那些有独立人格,渴望精神丰富与纯净的人,有时候会主动选择远离人群一段时间,独自一人在安静的时光中触摸生命的真实,叩问存在的意义。这方面最突出者,当数梭罗。为了获得精神上的自由,摆脱物质的奴役,梭罗远离了世俗生活,隐居于瓦尔登湖畔(那时的瓦尔登湖荒凉而原始)。在那里,他过着极简而原始的生活,剥离一切不必需的物质需求,真正地关注自我,关注生命与自然。没有他人,更没有人群,而梭罗的内心却是极其丰富的,认真的思考、写作、阅读,给世人留下了《瓦尔登湖》。
当然也有人是被迫远离人群的。但就是这种情况,也让他们有了一个很好的认识自我的机会。比如史铁生,在人生最好 的年华,他因为意外不幸失去了双腿。这是人生巨大的灾难。这种灾难性的痛苦外人只能同情,只能想象,却不能给以真正的安慰。无论怎样的言语也都显得苍白无力。年轻的心灵选择了对外界关闭。远离人群,整日徘徊于地坛附近。就是在这段孤独的时光中,史铁生开辟了自己的写作生涯。这种被迫,古代更盛。伴君左右,一不小心就会触怒龙颜,轻则被贬,重则受刑下狱。到了蛮荒之地或者狱中,与世人隔绝,自身原有的平日里被公务与人情世故所掩埋和压抑的才能或精神特质就凸显了出来,有的甚至大放异彩。屈原流放,始出《离骚》,司马迁受刑,著有《史记》,韩愈被贬,佳文迭出。正因为被迫远离了尔虞我诈的朝堂和纷繁喧嚣的人群,他们才回归了自我,丰富了自我,原本卓越的才华才得以自由地发挥与生长。
而今天,由于通讯工具的便利,我们的生活终日被群体绑架或积极自愿的融入群体。我们不再关注自我,也不再找寻自我。而是日渐趋同于他人,成为他人的碎片。但是我们原本是可以非常独特的,可以成为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的。但是我们自己放弃了。世界光鲜艳丽,引入瞩目,我们会忍不住走过去,但是请别忘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