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我缓慢的放下电话,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一分别就是六年,我不知这次再见面,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恍恍惚惚看着桌子上你的照片,心里涌起一阵紧张。我打开衣橱,取出那件许久不穿的白色衬衫,盯着袖口纽扣细细的线脚发呆。我脑海里浮现出当时你一针一针为我缝起这颗袖扣的样子,低着头的侧脸映在一半的灯光下安静、动人。
你还是那么漂亮,这几年一点都没有变,只不过扎起的马尾放下,过肩的长发披散在后背,表现出的感觉,那是距离。
你看见我了,我微微一笑打个招呼,脸上的深情装作很自然。可你的笑容出现的一刹那,我差点剥去了所有伪装。你不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辛苦。你看着我突然略微激动的样子,低下头看向手里的杯子。我自嘲一笑,在你面前,我所有的不在意都是自欺欺人。
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开了话匣,你很好的话,我自然也很好,你微笑的话,我也不能冷着脸。我们再次见面,聊天已经要靠“听说”来往下维持了。
你看着我的白色衬衫,眼神闪烁了一下,硬是移开了目光,装作熟视无睹。我心里很酸涩,后悔为什么要穿这件出来,像个小丑,心如死灰。
你说你前两年认识了一个男生,两个人的性格很相投,可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最后还是分掉了。然后感慨了一番感情的路走得艰难,何日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我心乱如麻,如坐针毡。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尽量表现着善解人意的样子,心里却多想抱你一下。你知道吗,我没有找到谁,也不想去找谁,我的脑海里有你,怎么忘得掉?
你起身说要回去了,我说好。目送你走到门前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叫了你一声。你回过头看向我,我慢慢张开双手,问道:“能...抱一下吗?”
你愣了一下,脚往后退了半步,移了一下包带不说话。我苦涩地咬了咬牙,放下手。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风刮着路旁的树枝。
“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吧。”你转身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我不前不后地跟在后面,沉默着走了一段熟悉的路。还记得当时过这个路口的时候,我总是牵着你的手,看着来往的车辆,说声小心。现在你却走在我前面,一声不吭。
我没有忍住掉下来的眼泪,上前几步从后面抱住了你,但是我不敢再把头低在你发间,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复从前。现在,我只能做个绅士,才能和你划清陌生人的界限。
我放开手,说道:“你就当刚认识的绅士,闹了个笑话。”你皱了皱眉,已经走向马路的中间,剩我一个人在路边。
今天,没有从你口中说出一句“我们不可能了”,也没说过“我们结束了”。但是我知道我们已经还原成路人的样子了。
要当个绅士,一定要学会放下。
你不复从前,我也就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