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尼特·纽曼(1905-1970),美国画家,抽象表现主义画家。
此时此地,遇见艺术
这是目前纽曼作品中价值最高的一幅作品——《Black Fire I》↓↓↓
2014年,《Black Fire I》在纽约佳士得拍卖行,以84,165,000美元成交。
画布上大面积的色块,被细长的线条分开,这条细线,就是纽曼成熟期作品的标志,人们亲切的称之为“拉链”。
而在更早之前的2013年,纽曼的另一幅作品《onement VI》,在纽约苏富比拍卖行,也以3亿4千万港币的高价成交。
这两幅画包含了纽曼成熟期作品的两个共同特点:
1、画面极简,“拉链”是唯一的起伏;
2、作品尺寸很大。
《Black Fire I》,长2.134米,高2.895米;
《onement VI》,长2.6米,高3米。
为什么纽曼的画,这么简单,又这么大?
让我们来一一解答吧。
纽曼的作品,首先是抽象的,其次是极简的。
不管是抽象,还是极简,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服务,那就是,尽力让观众在欣赏画作时,不被具象事物、过多的色彩线条干扰。
抽象:就是把具象事物从画面中拿走,避免观众先入为主。
面对一副具象画,我们下意识会看这幅画“画的是什么”,被画中的人、事、物吸引注意力。
这种定式思维,会让我们忽略艺术家真正想表达的东西。
所以,纽曼将具象事物抛弃,避免观众在赏画时陷入思维定式。
同一个主题:城市
具象的城市,是这样的!↓↓↓
抽象的城市,是这样的!↓↓↓
从上面两幅画中,我们可以直观的区别具象画和抽象画,如果不告诉你主题是城市,我想你很难从蒙德里安的《纽约市》中,联想到纽约。
极简:上面蒙德里安的《纽约市》,是一副地地道道的抽象画,但是,这些纵横交织的线条天生给人一种内涵哲思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要想,艺术家想表达什么呢,这幅画的含义是什么呢?
纽曼的极简,就是将线条、色彩简化到极限,一条“拉链”足矣。
比如下面这幅画《vir-heroicus-sublimis》↓↓↓
极简的画面,进一步排除了线条、结构、色彩的干扰,让观众可以直面作品本身。
这种“直面”感,也在画作的大小上有所体现。
《vir-heroicus-sublimis》是纽曼最大的一步作品,长:5.417 米,高 2.422 米。相当于一整面墙壁。
想象一下,把它挂在狭小的走廊里,然后从它身边走过,在极其近的距离欣赏它。
我们根本看不到画作的全貌,只有铺面而来的红色,和偶尔出现的“拉链”。
从它面前经过的一瞬间,我们来不及思考它画的是什么,只有当下画面带来的冲击感和压迫感,以及更多情绪。
这种“当下的情绪感知”,就是纽曼想要达到的效果,也是纽曼式艺术的精神核心。
此时此刻的当下,你面对作品时,所感知到的一切,就是纽曼式艺术。
纽曼想给你看的,不是这幅作品,而是当下的你,面对当下的这副画,所感受到的当下的情绪。
甚至不必是一幅画,这幅画可以用日常生活中的任何物品、事件代替。回归到生活中,就是:你,现在,遇到的事,感知到的情绪。
这种偶然的邂逅式的艺术事件,纽曼将它成为“当下即是崇高”。
说到偶然,不得不提纽曼的“拉链”来源,据说这是在纽曼43岁时发生的事,在一次创作中,由于平涂画面后忘了撕下画布上的胶带,作品上就留下了一道颜色不一的“拉链”。
这条偶然发生的“拉链”事件,拉开了纽曼艺术的新篇章。
在纽曼后来的作品中,“拉链”频频出现,成了他的标志。
纽曼的艺术,带有强烈的瞬时性。它呈现着人们无法言说的部分。
用生活中的场景来类比的话,欣赏纽曼的作品,类似于坐过山车。
当我们在坐过山车时,高速度会让一切都发生的异常突然,我们看不清风景,来不及恐惧,周围的一切被模糊成大小不一的色块,从眼前呼啸而过,在这一瞬间,内心涌起无数情绪,交织着兴奋、恐惧、快乐等等,这些情绪无法用语言或图像描绘,甚至在降落之后无法捕捉,只有把你再次放入相同的场景,你才能再次感知到。
纽曼就是在以绘画的方式,在模拟生活中的瞬间场景。让人与画在此时此地相遇,让观众在他的作品前无所遁形,重遇这些情绪。
巨幅的极简抽象画,悬挂在狭小的空间里,一瞬间千头万绪,那些情绪难以描摹又确实存在,广义上说,这和你去坐过山车;从巨大的广告牌、高楼、围墙、公车前经过一样,是同样性质的事件。
“此时此地的你,遇见了这样一件事”,此时此地的每个当下,你所感知到的一切,就是所谓的崇高,就是所谓的艺术。
艺术不是单纯的一张画,而是:你,在此时此地所感知到的一切。
中心是“你”,而不是“画”。
记得佛法中有一句话,叫“莫向外求”,纽曼的作品,极力排除了外因的干扰,就是要让你直面作品的本身,直面自己的内心。在来不及思考的那一瞬,遇见真正的自己。
他更倾向于让观众把这种遇见带到生活中去,此时此地的你,以“你”为中心,感受每一个当下。
艺术是每一个当下,它意味着发生。有人就有发生,所以有人的地方就有艺术,就像纽曼说的那样“第一个人类是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