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use we were just kids when we fell in love, not knowing what it was. 】
其实在被赶出孤儿院之前,他也是有过同伴的,完成第一次委托后他想。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他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大地被雪厚厚地盖了好几层,孤儿院的松树上挂着漂亮的冰凌,身上的单薄的棉衣根本无法阻止冷冽的寒风的入侵。
那时的他,每日不是和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依偎在一起在火炉旁取暖,就是去外面找柴火。他们在孤儿院周围的树林中跑跳着,打闹着,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
他就是在那时第一次见到她的。
她穿着明显小一号的黑色连衣裙,抱着一个娃娃。明明她嘴唇被冻得发紫,身体也微微颤抖,但她还是站得很直,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她看起来就像几日前拜访孤儿院的捐助者家的女孩,那个穿着缀满蕾丝的洋裙,披着厚厚斗篷的“童话里的公主”。
之后又过了几周,她看起来还是一点都不像孤儿院的孩子。虽然她每天都和他们一样喝着稀粥,吃着黑面做的硬邦邦的馒头,白天缩在火炉旁取暖。但她从不会和别的孩子一样捣乱、在屋里咚咚咚地跑着,也不会大声嚷嚷,被恶作剧了也不生气。她总是微笑着,安静温柔地注视别的孩子。
他曾经听见孤儿院的老师聊起她的事。
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的父亲的曾经是个富商,但在他买下了一个迟迟没有产出钻石的矿山后,他就破产患重病去世了。她原本在市中心的贵族女子寄宿学校上学,那里的校长一听说她父亲去世了,立即私吞了她所有的东西,只给她套上了一条裙子,就把她撵出来了。
“多可怜啊。”他听见老师说。
但中岛敦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她成为朋友。
直到那天晚上。
那是又一个被饿醒的夜晚。孤儿院的伙食虽然不太好,但大多数孩子还是能填饱肚子上床睡觉的,但中岛敦的食量天生就比别的孩子大,他半夜常常会被饿醒。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想看看是否还有人醒着,他想偷偷去厨房找点吃的。
他发现她坐在客厅的火炉边,守着炉中仅剩的一点点火花。
“你也没有睡啊,中岛君。”他听见她说。
“我……我被饿醒了。”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冷得睡不着。”她回答到,“我这里还有一点馒头,可能不太够你填饱肚子,你要吃吗,中岛君?”
“谢……谢谢,叫我敦就好。不过给我吃没关系吗?你不饿吗?”
“没关系,我本来吃得就不多。”她注视着火炉,似乎在想什么。“你想听故事吗,敦?”
他一边吃一边入迷地听着她讲她曾经在书中读到的奇幻的故事,他似乎也一起进入了故事中,成为其中的角色,和故事中的人物一起经历各种冒险。
第二天醒来时,他发现她和他在火炉旁睡着了,还被早起的生火的院长抓了个正着,他们一起被管了禁闭。
之后的每个夜晚,他都会在还有一点余温的火炉旁听她讲故事,然后一起回到床上睡觉。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那时他的有点自私的想,不过她那么好,她一定会被领养走的。
果不其然,在积累了一冬的冰雪终于融化的那天。有人来接她了。
来的人是她父亲的朋友,听那个人说,她父亲买下的矿山最终真的找到了钻石,可惜她的父亲没有熬到那个时候。她父亲的朋友想收养她,和他一起生活。
她临走的前一个晚上,他们又一次相聚在火炉边,她已经换上了崭新保暖的裙子,他知道这是最后一个夜晚了。她拿出了那个人带给她点心递给中岛敦。
“这是最后一晚了,明天我就要离开横滨了。”她轻声说,“但我相信未来有一天,我们彼此都变得更好的那一天,我们会再相遇的。”
第二天,她就被接走了,他跟在轿车的后面跑了好远。
之后,每一个冬天,每一个被饿醒的夜晚,他都会想到她,她的故事,他们的约定。
直到他被撵出孤儿院的那天。他想,也许,他们再也不会相遇了。
回公寓的路上,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子被几个男子堵在一个小巷子里。
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打倒了那几个男子。
“小姐,你……”他的声音堵在了喉咙。
“谢谢你救了我,我没事。”他听见那个常常出现在他梦中的、熟悉的声音回答道。
“好久不见,敦。”
【We are still kids, but we're so in love, fighting against all od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