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我的体育选修课结束了。之前的体育课被安排在周五,月末的体育课就是我的受难日,很疼,很难受。但我就是忍着,我不愿从跑步的队伍里出列,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一直都是如此。
我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害怕别人觉得我是个矫情的的女生。
回到高中时代,每天早上有跑操,周二有体育课。根本避免不了这样的特殊时期。高中同学小佳和我吐槽过,那会儿最怕早上跑操了,很疼,但总觉得站出来很不好意思。
是的,原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有千千万万的女孩,都曾经有这样的想法。
大姨妈来了,即使疼,不舒服,也不出列,不愿意站在操场的中央。
那会儿总有个奇怪的概念,动不动就喊大姨妈来不舒服的女生都是班级里比较“浪”的女孩子,而我们自认为和她们不是一伙人,玩不到一起去。我们被贴上的标签是,老实普通,努力学习,默默无闻的学生,平时就不怎么出彩,跟何况是因为这种私事。
高中时期,从来不喊痛的女生成了光荣者,那些享受特殊待遇的反倒被贴上矫揉造作的标签。那么到底是谁获益呢,那些跑完操疼的冷汗直流的女学生真的很开心吗?
答案显而易见,我们并不开心,并且这种习惯还会影响到大学的体育课状况,我们习惯了将这种看起来有些羞耻的,私人化的疼痛隐藏起来,把自己包装成不会“喊疼的机器”。特别是在高中时期,那是个敏感又害羞的时代。
中国人讲究含蓄,喜欢玩文字游戏,有什么目的,有什么需求用大白话说出来,总显得不高雅。知识分子多少是有些清高的,架子得端着。不光是在读书这件事上,在女孩子的这件私事上,也有同样的原理。
古代中国在女性知识和性知识科普较少,即便是到了现代,在超市买卫生巾都会被女孩当做羞耻的事儿。公众场合,拿出卫生巾会脸红,会加快打包的速度,以及离开的步伐。
这种从小受到的教育——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在中国人的脑海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我们习惯了站在大众的角度,在意别人的目光,屈服于集体。可是身体的疼痛真的能被忽略吗?
当然,也不能忽视另外一种心理——从众心理。她们不怎么样,我就不怎么样。别人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才不会出错,才不会被在意。
又有一件事,大学课堂,回答率总是最低,要么敢于回答的就总是那么几个人,老师按着点名册叫人(学委,班长,考班)。在中一些班级里,也是个奇怪的现象,不少人对那些上课积极回答问题的大学生抱以不屑的态度:你都上大学了,上课还这么积极地回答问题,也太幼稚了,你又不是高中生。是啊,我们虽然长大了,但是话语权并没有消失。即便是在大学课堂,面对该回答的,你想回答的,你都可以回答,你可以在老师的面前表达你自己的看法,你站起来回答的样子很勇敢,才是别人眼里的傻逼。你不知道的事—他们很羡慕你呢,你说出了他们心里想的答案。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会越来越在意面子,年少时,害怕别人指指点点,老师批评,而不敢表达自己心中的看法。中年时,习惯了忍受来自社会各方的压力,变得越来越沉默,谨言慎行。老年时,子孙满堂,年轻时的那点意气风发早已灰飞烟灭。在中国人传统的印象里,老年人就应该心态平和,在家颐养天年,活的像尊菩萨。
以上是我看到的一些小事,我没去过国外,也没有上过国外的大学,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但是总觉得这些事而很奇怪,大二结束了,我的体育课也结束了,大姨妈再疼,也没关系,因为我忍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