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卞家的桃树已逾过墙头蜿蜒至宋家。宋家的角落里偷偷长了一颗桃树,两颗桃树交叉着生长,从远处看倒是让人看不清到底有几颗桃树。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卞东嫱醒的很早,推门一看满树的桃花,唯美到令人心悸。她情不自禁地念出那首耳熟能详的诗来。
此时此刻若是她会跳舞就好了。在桃树下翩翩起舞,想想就美妙。她努力的搜寻记忆中娘亲请来的女师父教她跳舞时的场景。低眉,抬手,转圈……她竟随着桃花舞了起来!
此生她的心愿唯二,一是嫁给宋子渊,二是有朝一日学会跳舞。
天知道她有多羡慕会跳舞的女子,可她舞姿不似寻常那般轻盈,僵硬无力,她自己都没眼看。
“子之于归,宜其室家。”
林中清泉般清澈的声音骤然响起,可不是动听而是惊吓了。
看着趴在墙头的宋子渊,卞东嫱不禁好笑,道:“没想到堂堂宋大夫也有爬墙头的时候。”
“我若是不在墙头,岂不是错过娘子的惊鸿一舞了吗?万一成了为夫的遗憾,娘子可要做何补偿?”宋子渊挑了挑眉,戏谑道。
“好啦好啦,你不是看到了吗?为妻要梳妆,先回房了”
卞东嫱心想爬墙就爬墙还要说各种理由,不过她甚是爱听!
“一梳梳到尾,香闺对镜胭脂雪;二梳梳到尾,鹊桥高架鸳鸯飞;三梳梳到尾,夫妻执手白头约。”说着说着,为卞东嫱梳着头发的美人娘亲红了眼眶。真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啊!
“阿娘,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看到阿娘泛红的眼眶,卞东嫱大颗大颗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滚落了下来。
“阿嫱,娘亲今天哭可以,但是你不可以哦,都快哭成小花猫了”美人娘亲细心的拿起手绢为卞东嫱擦拭眼泪。
“那我们二人都不哭好不好”卞东嫱歪着头俏皮的说。
“好好好”美人娘亲宠溺的说道。
“正是初春的天气,这早上还掺杂着些许凉意”温婉动人的声音在院中传来。
“莫姐姐应该快来了”卞东嫱欣喜的喊道。
果然,莫愁着鹅黄色长衫,披着白毛大氅款款走来。
“阿嫱,祝贺你新婚啊!姐姐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物品能送给你。只早些去唐记首饰铺,打造了一对鸳鸯同命锁。”
那锁竟是玉制,通体成温润细腻的奶白色。这玉的材制不凡!
“多谢莫姐姐!阿嫱很高兴能收到莫姐姐的礼物”卞东嫱眼泛水光,感动的说道。
“这是我作为姐姐该送的礼物,阿嫱可不要太客气了”莫愁莞尔一笑,绵言细语。
“花轿到”
正说着,卞府门前一声嘹亮的声音响起。
戴好了红盖头,莫愁扶着卞东嫱往门前走去。花轿旁站着一位鸦青色素袍子,颇有两袖清风味道的中年男子。
那人,莫不是屈平?
“屈大夫,又见面了”莫愁问候道。
“莫姑娘,幸会幸会”屈平拱手回应。
未多说,莫愁便扶着卞东嫱入了花轿。
听着轿外的对话,卞东嫱这才了悟,原来真是屈大夫!她一直敬佩屈大夫的行事气度,不卑不亢,有着高尚气节。屈大夫又是子渊的师父,莫不是要成为她与子渊的证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