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

再次和老三熟识,是在朋友圈。

加过好友后,我静静的吃惊的看她的生活:

看她常常吃许多海鲜,除了半个手臂长的龙虾我认识,其余的我基本叫不出名字;

看她常参加一些时尚活动,精致的妆容和阔挺衣料的人们,不喧哗,静静讲着话;

看她变换地点地去海岛旅游,我只知道那些岛大概都在东南亚地区,其中一个泰国的岛名(英文)我认识;

看她常常发一些候机时专门提供给头等舱乘客的精致自助美食;

看她小视频里,人们用好听的韩语互相交流,原来韩国人说话真的像电影里的一样好听……

老三的生活变化太大,大到除了名字,基本上什么都变了。连她的苹果肌脸蛋,嘟嘟唇(这还是从另一个妹妹那儿懂得的这个名字),蓝色瞳孔,金黄色头发的长相,让我寻不出一丝她从前的模样。

加老三好友之前,我刚开公号写文章,总有一个熟悉的头像给我点赞,评论,偶尔还会给我打赏点小钱,我一直客气地以为是个网友,直到妹妹建群,老三主动加我,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总给我打赏的是老三……

也曾和老三聊过几次天,但是除了基本情况,她谦逊到让我无法猜测她现在的情况。我们在朋友圈默默点赞,评论,然后偶尔我妈告诉我,老三又给她转了500块钱的红包,怎么提出来……

老三是我大舅家的三女儿。很亲的表姐,大我一岁,我喊她“三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直到老三高一辍学,去北京打工……

几乎女儿多的人家,总是有好听的故事。不要说故事,单是几个女儿婚前婚后的生活对比,就足以写成一本书。在男权社会,女人的境况变化,总比男人大的多,而那些变化大到不可思议的女孩儿和女人,她们的生活不就是活生生的故事么?

比如,中国唯一一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丰乳肥臀》,作家莫言的故事,不就是围绕着上官金童的几个姐姐展开的吗?

也唯有女人,才能塑造这么多多彩的故事。

我家和姥姥家一里地之隔,虽然都是分家过,但我妈和大舅很亲,和我大妗子也亲如姐妹。我小时候常常和老三一起玩,有时是在姥姥家,有时是在大舅家,有时是老三去我家。我记忆中的老三,是个疯疯的土丫头,她大我一级,成绩平平,却总有许多我从未听过的问题问我,比如:她问我:你是想成为一个伟大的人还是平凡的人?我从小学到初中成绩一直在学校里名列前茅,我一直生活在一种以成绩为衡量标准的“优秀”中,小小的我,一直在老师们喜爱的目光里自我感觉良好。我不加思索的说:“伟大”。老三却说:“我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过平凡的生活。”……还有许多类似问题,大概如她问我想不想做阿童木之类的……那时老三一直羡慕我成绩优秀,她的目光里也常常流露出年幼的我无法察觉的迷茫,现在想来,老三从小就比我考虑事情要多得多,而我,不管是平凡的生活还是伟大的生活,还是成为阿童木之类的,我都没想过,我成绩好,以后的生活自有出路,老三考虑的东西,都跟我关系不太大……

老三排行第三,她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老三的大姐(我的大表姐)长相普通,憨厚朴实,很早就嫁人了,嫁到不太远的村子里。

老二(二姐)从小就长相俏丽,个子不高,嘴巴尤其甜,做事有条理,家务活做的特别利索。十几岁就担负她们一大家人的家务及三餐。但老二成绩不好,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但老二不甘心就此在农村混沌一生,辍学没多久,就投奔她北京的小姨去了。

大概老二天生就不是落在农村的料子,小时候大人们都这么说。到北京后,老二做临时工,干啥啥好,到哪儿都招人喜欢,20多岁,就找了个长相、谈吐、财力俱佳的北京土著年轻人结婚了。

老二的经历曾无数次被亲戚和村人当楷模讲给那些成绩不好,前途无望的农村小黄毛丫头听。

老二的“出息”,也给两个妹妹树立了好榜样。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生,大舅家四个女儿,成绩都不太拔尖。老三上到高一,没多久就主动退学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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