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蜀江水碧蜀山青
阳光跳跃在行人和树身上,影影绰绰间投下一片明亮,暮春晓和宋云陌一直坐到太阳玩累西沉时终于到达了北岳镇,二人谢过赶马车的大叔顺便请教了他那里的客栈比较物美价廉后后离开,暮春晓来到马车大叔说的客栈要了一间普通房,坐了一天马车的宋云陌很累直接洗洗睡了,暮春晓简单点了一碗面坐在大堂里闲听八卦,江湖,这一刻竟然真的来临了,不是梦,一切却真实似梦幻,暮春晓低头咧着嘴笑了,吃完面结完账的暮春晓正打算回房间休息,眼角却发现一个特别像萧白的背影从客栈门前经过,暮春晓不由自主地出门追过去,街上人来人往那肖似的背影像水入大海瞬间无踪,暮春晓根据记忆和背影的方向跑了两条街终于再次发现了那肖似背影,那人刚好侧头看了看旁边,正是萧白无疑,他好像要去什么地方找人,暮春晓默不作声地跟在对方身后,转了一个时辰后萧白在一条小巷子里停了下来,暮春晓做了坏事一样心脏狂跳地偷偷看着,很快一位披着斗笠的黑衣人站在了萧白对面,萧白风流地摇着折扇笑道:“黑崖,我说你能不能换身衣服,每次都只看见你这一身我会怀疑你从来不洗衣服的。”叫黑崖的男子哼了一声以做回应,躲在暗处的暮春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怎么萧白这货压根就是一个披着俊雅公子皮的毒嘴男,他怎么就不被人揍成猪头呢?
“废话少说,主上想要北边的苍山派归顺我们,你负责处理好这件事,苍山派掌门的师弟苍岩道人已经是我们的内应,你有任何计划可以让他实施,这是信物。”黑衣男说着抛过来一枚圆环玉坠,不等萧白回应施展轻功消失不见。
萧白低着头摩娑着手里的玉坠,周身散发出一种暗沉浓密的气息,不过一会儿又抬起头恢复了翩翩佳公子形象。潇洒地摇着扇子走了出去。暮春晓等萧白走了许久才按着狂跳的心脏和发麻的腿站起来颤抖着快速跑回了客栈,喝了好几杯已经冷掉的茶水才恢复正常心跳,暮春晓这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一点也不了解萧白,他是哪里人是干什么的这些信息她都一概不知,春晓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想不通就顺其自然吧。暮春晓起身走到床边,床上宋云陌侧着身子朝向墙那边睡得正沉,暮春晓脱掉外面衣物拉过一半被子直直躺下去睡了,梦里一直是初见时讨饼吃的萧白和云剑阁后山的递剑谱的萧白。
不安稳地睡了一觉后的暮春晓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宋云陌不明白昨日还好好的暮春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胆战心惊地在饭桌上跟春晓说话,“春晓,那个……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昨晚睡觉打扰到你了?要不…以后我打地铺,你睡床。”暮春晓的低气压瞬间被打破,她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真诚的宋云陌,“云陌,你脑袋里乱想什么呢?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而已,现在没事了。”宋云陌偷偷松了口气,细嚼慢咽地吃起早餐来。暮春晓却惊觉萧白对自己的强大影响力,不由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这一时刻不知自己被人惦记的萧白坐在马车里悠然往苍山派而去。暮春晓结完账与宋云陌一道离开,因为萧白和黑衣人的事情春晓决定往苍山派而去,她租了一辆马车买好干粮后便启程出发,四天后暮春晓和宋云陌在距离苍山派还有半日车程的梧山失去联系,当日马车驶入梧山一刻钟后暮春晓听见有人打斗的声音,她安抚住不安的宋云陌冷静交待车夫往另一条路走,而打斗中的人发现了暮春晓的马车,瞬间便突然出现两个蒙面男子拦住了马车,一言不发地举剑攻来,暮春晓拿出师傅赠的绾春击退二人,背对着云陌说道:“云陌,我在这里挡着,你直接去苍山派等我,我甩掉他们就去跟你汇合,快走。”说完向着黑衣人甩去一把暗器,趁此机会用剑刺了一下马屁股,吓得半死的车夫此刻回神掌着马快速朝苍山派方向奔去,马车内的宋云陌深知自己那不入流的武艺只会拖暮春晓后腿,再者暮春晓的武艺对付这两个武艺一般的黑衣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立马同意了暮春晓的提议。暮春晓缠住想要追马车的黑衣人,等看不见马车的踪影才施展轻功往茂密的山林里掠去,几个起落间成功甩掉了黑衣人。暮春晓屏住呼吸安静地待在隐秘的树上,看着黑衣人往反方向追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暮春晓惊讶地看到白衣上有血的萧白摇晃着走来,后面不远处还有十几个黑衣人在寻找追赶着,暮春晓立马施展轻功跳下来对着萧白小声喊:“萧白,快过来这里。”
“你是…春晓?呵呵,小姑娘长大了。”萧白迟疑一瞬恢复正常道。暮春晓没空搭理他的调笑,跑过去搀扶着他跃上一处视线隐秘的高树上,暮春晓一直紧盯着那群黑衣人,直到对方毫无所获离开良久后才放松下来,看着唇色发青的萧白道:“萧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啊?”
“因为他们嫉妒我比他们帅。”
“……”想打人的暮春晓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有人出一千两黄金买我的人头,他们是一群杀手组织,本来我要死了的还好遇见了你。”萧白深情地望着一脸菜色的暮春晓。
“啪”暮春晓一巴掌把萧白深情的目光打到一边。“你中毒了,什么毒?”暮春晓暴力打完人后面无表情问道。
“不知道,杀手组织特制的毒药。”说完吐了一口血的萧白晕了。暮春晓咬牙切齿地背着萧白走了三个时辰才走到苍山派下的未鹰城内,医馆内大夫摇着头告诉暮春晓无能为力解此毒,七天内若解不了此毒萧白便会武功尽失双腿瘫痪成为废人,暮春晓背着萧白提着大夫开的能暂时抑制毒性的药梦游似地到最近的客栈开了一间上房,春晓含着眼泪脱掉萧白的脏衣服拿湿毛巾擦干静他嘴角的血,掖起被子给萧白盖好,拿起脏衣服和药往客栈后院走去,洗完衣服晾好后守在炉子旁边煎药,萧白梦里总觉得有道悲伤的目光望着自己,然而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是谁,那人死后从来没有任何人这样看过他。谷里的长老都说他是披着羊皮的恶狼,想杀他却又惧怕他隐藏的实力,从小到大他也根本没有交往过朋友,那么是谁这么悲伤呢?有个清丽纤细的背影模模糊糊地出现在萧白脑海里。昏睡了六个时辰的萧白睁眼便看到守在他床头的目光悲伤的暮春晓,呵,果然是这小丫头。“啊,萧白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暮春晓一见醒了的萧白瞬间收起自己的悲伤,她不敢告诉萧白可能下半辈子要坐轮椅的残酷现实,“你渴不渴?饿不饿?”暮春晓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萧白,萧白喝完水后问:“春晓,我的衣服呢?”
“啊……那个你衣服上有血我帮你脱掉洗了正晾在客栈后院里头。”
“你…脱…的?”萧白故意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事出突然,我就顺手帮你脱了,再说吃亏也是我吃亏。”暮春晓才不吃萧白那一套,正气凛然地回道。
“咳咳……”萧白被笑意呛住,“真是多谢助人为乐的春晓女侠。”
“啰嗦,赶快喝药。我去给你端点吃的上来。”暮春晓把一碗黑乎乎的药塞到萧白手里,站起来下去大堂给萧白端吃的去了。
原来有关心自己的人这般幸福,萧白噙着笑一口喝完了苦涩的药汁,目光里闪烁着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