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的绿灯亮起来,张士豪的自行车轻巧地冲出车流,迎风疾驰,花衬衫猎猎飞舞。就在那时候,水一样的钢琴声淌出来,流动在绿意盈盈的台北夏天,流动在孟克柔关于蓝色大门的旁白里:三年,五年,或者更久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大人呢,是体育老师,还是我妈?
这个夏天简直叫人嫉妒。天那么蓝,海那么清,风那么柔,年轻的人们那么漂亮美好,符合我们对青春的一切经验或者想象。
——这一切真叫我既开心又难过。
[一]纯净海滩
像所有那个年纪的好朋友一样,林月珍和孟克柔翘体育课跑到树荫下聊天,幻想,并在体育老师过来的时候一起装瘸。林月珍给孟克柔看自己偷偷搜集的有关张士豪的一切;叫她戴上自己偷拍张士豪的照片扮演他;叫她跟她一块去偷看张士豪游泳;叫孟克柔去帮她表白,却在知道答案之前跑得无影无踪;叫孟克柔去帮她送信,却在她给张士豪的信里留了孟克柔的名字。
这执著而胆小如鼠的青春。
你想干嘛?
我是游泳队吉他社的,长得还不错啊。我有什么不好。
你到底想干嘛?
就是追你啊。
这简单而淳朴热烈的青春。
林月珍一遍又一遍地用张士豪的自来水笔写他的名字,以为等墨水写完,他就会爱上自己。
张士豪每天都到孟克柔家开的水饺店吃夜宵,吃完总要对着孟家阳台,假想孟克柔在那,说,我吃饱回家了喔。
我想,孟克柔和张士豪感情最美好的时候并不是那一吻(尽管那吻非常美好),而是在纯净海滩上一块听歌踏浪,害羞地牵手,说些有的没的。
我始终记得《晃晃悠悠》里那个叫陆然的人,以及他梦想中的纯净海滩。十七八岁的感情,就像那个海滩一样,纯净透明,无可挑剔,几乎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可是这东西我已经没有掉了。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掉了。不光是没有掉了,就连当初是否有过,也是值得怀疑的一件事。
所以蓝色大门更像是安慰我们的青春。它几乎屏弃了所有与美好无关的干扰,只让青春定格在那个美妙的夏天。它的这种单纯干净,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怀着美好愿望的礼物,献给我们每个人记忆中、或者梦想中的青春。
[二]青春记忆总是与自行车有关
自行车几乎穿行在蓝色大门的每个镜头中。我特别喜欢片尾他们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互相追逐的镜头,肆无忌惮,快乐得像两只滑翔的小鸟。
青春记忆似乎总是与自行车有关。这青春期的恩物,它轻快而无拘无束,却满载了我们所有的欢喜忧伤。米兰坐在马小军的自行车上穿过白杨树大道以示纯洁之爱;卫红奋力地蹬着自行车,车后拖着一顶降落伞,风把伞撑得满满的,仿佛一朵巨大的花;小贵和小坚轮流在北京城里骑那辆十七岁的单车。
[三]留下什么,我们就变成什么样的大人
我们每个人都以为我们不会成为自己不希望变成的那样。可是到后来我们总是忧伤地发现,象许多别的人一样,在成长过程中,我们不可避免地改变了许多初衷也忘记许多心愿,我们已经势不可挡地成为了我们本不希望的那样。
就像那个体育老师,他的从前,何尝不可能就是张士豪呢。
今天我们的所有模样,都是由那些青春沉淀而来。那时候最好的和最坏的东西,都留下来了,刻骨铭心,无可磨灭。
[四]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
我热爱孟克柔,热爱桂纶美。我热爱她的讲义气,热爱她的眼神,热爱她的笑容,我甚至特地去找《地下铁》里她的镜头。但是我最热爱的还是她的港台腔——
体育馆表白后,林月珍却不见了。“月珍……月珍,林月珍,出来啦!”
去找那个在孟克柔桌上写“恶心”的女生算账后,林月珍说,我还以为你要打人呢,孟克柔说,“胆小鬼……”
这些话简直跟蓝色大门里的配乐一样的好听。作为在台湾海峡附近生活了五年的胡建仁,我必须坦白我的这种热爱,哪怕因此得罪全天下的姑娘。
前几天骑车回家的时候,偷听前面两个放学的中学生说话,一听之下,登时呆立当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其时甲生问乙生,哎那你是哪一年的。答说,零零年的。那你比我小啊,我九九年的。
——就在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身后的蓝色大门已经永远关上了,无路可退,无可挽回。
我很着急 着急这世界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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