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生前荣耀,死后鞭尸

    明朝是个充满传奇意味的朝代,不光是因为他的创立者是个贫农,还在于这个时代的官场吏治的阡陌纷纭。且不说这时候的官场弹劾之风活跃,有着“言官一张嘴,辩者跑断腿”的包容,更有此消彼长明争暗斗的党派之争,若要想登堂入室,立于不败之地还得攀缘宦官辅臣,能在其中八面玲珑来达到自己目的脱颖而出的也只是凤毛麟角,而张居正就是这样一个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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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居正字叔大,号太岳,江陵人士,跟很多天才一样,他从小就天赋异禀,22岁考中进士,还被授予“庶吉士”,如果说他的前半生是很平凡的话,那么可以说他的老师徐阶他后半生的不平凡。在当朝政局云波诡谲情势下,徐阶把张居正既当做自己的朋党,又当作是一枚暗藏的“棋子”,这枚棋子没有在当时被放入朝廷的棋盘。而在严嵩徐阶的较量中,他没有受到太多的波及,反而从初入庙堂的意气风发,怀着“内抱不群,外欲浑迹”态度,观察着这场政治博弈。

    可以说那段时期教会了他很多道理,既有斩草除根的决然,也有运筹帷幄的智虑,还得有左右逢源的圆滑,最重要的还有老骥伏枥的沉稳。当然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一匹老马,也曾经有着燮理阴阳,经天纬地的大志,但无奈于严嵩专权下的黑暗污浊,黑白颠倒,除了感慨自身的势单力薄,他免不了消极案牍,于是向皇上提出抱病休假的奏折。

    在那三年里,他陶冶了诗情,磨练了心智,心中的火还没有熄灭,他知道自己,不只是一枚棋子。终于机会来了,严嵩和他的儿子严世番被徐阶扳倒,而徐阶也功成身退,他也粉墨登场,成为了执棋者,这回他的对手是高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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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高拱又叫高胡子,性情高傲,做事狠厉,在徐阶严嵩的斗争中就崭露头角,成为首辅之后也是有很多手段,不光形成了自己稳固的政治阵营,还深得皇上信任。以至于他跟张居正还有秉笔太监冯保成为托孤大臣,这也为他的倒台埋下祸根。

    有人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觉得确实在理,因为在历史中张居正就是这么一个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人,这是对他的过度美化。一个有着匡扶社稷励精图治的远大抱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欲望,越是这样的人越有欲望。所以在他的忍字锦囊用完之后,他开始用“狠”字决。表面上他听从认可高拱这位首辅的的命令,事无巨细一一过问,万不敢专权越轨。实际上他也与内宦有着奇妙的“合作”。

    在明朝后期,宦官的权利可以说是极大的,东厂锦衣卫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们的暗线分布在京城何处,直辖于皇上,甚至可以直接把有犯罪证据的官员抓入大牢,而一些太监更是掌握大全,比如像冯保孟冲这样的掌印秉笔太监,居然可以能看到皇上才能看的奏折。所以说这样一个掌握大权的太监冯保与内阁次辅张居正的强强联手,不得不说各自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不管怎样这样的内外联合始终是非常强大的,足以改变整个格局。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是没错的,张居正除了内有大才,外有强援,还在于他的运气。明穆宗朱载垕是个沉迷丹药,妄图得天道的皇帝,所以他任用江湖术士来给自己炼制丹药,丹药配方离奇古怪不说,它的副作用也是特别的大,奈何当时皇上已经心智迷乱,对丹药深信不疑。而此时的高拱也是万事迎合圣意,只要有能抓住张居正把柄对他不利的,是非利弊尚且不论,哪怕是他的同党也是各种打压。而此时的张居正也算是羽翼未丰,还没有高拱那般老成格局,也没有四通八达的人脉,他想做的是必须一步到位,永绝后患,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手。于是在炼丹这事上张居正向来是不置可否,而高拱却是百般赞同,皇上对两人的评价于是也就高下立见。然而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药是真的不能乱服,眼看着皇上以为自己要得到升天,哪知道真的升天。一时间所有的矛头直指高拱,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是缄口不言,只敢在心里嘀咕。这时候张冯联盟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那边冯保在李太后敲边鼓地暗自进言,这边张居正联络自己的亲信,观察群臣动向。

    这个李太后可以说是非常关键的人物,穆宗驾崩,新皇登基,且不说心智不成,更未经世事,所以基本上还是等于太后垂帘听政,可以去整个国家此时此刻握在这个女人手里,事实也证明朝政在她的把持下有条不絮,可见手段,而传闻张居正与李太后还有一段宫闱秘事。虽说尚无确实的证据来说明,但是仔细想来,张居正这样一个初入内阁的大臣,又没有高拱那般狠厉手段,上不能伏惟圣听,下不能笼络群臣,凭借满腔喷血和经国治世的理想,如何能在官场上扶摇直上,就算不是近水楼台,他们也可以说是大有文章。就这样,张居正在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扳倒了高拱,取代他成为了新的首辅。



    好了,铲除了实现理想的这个绊脚石,张江陵可以继续上路了,去完成他“凤毛丛劲节,只上尽头竿”的理想。

    张居正中年的官场是很顺通的,一方面李太后母子对他百般信任,特别是皇上还经常在朝廷大事上听从这位老师的安排,只是当时是很器重,另一方面,张居正展开了对国家财政吏治教育军事的大改革,于公于私清洗了许多高拱旧党,有了自己的党派力量。

    自古以来,有改革就有阻碍跟反抗,他首先触犯了贵族的利益,在当朝财政危机的情况下他推行“一条鞭法”,使得贵族王室不仅失去了大量的土地,还要上交更多税银,不过还好他以身作则,一视同仁用铁腕手段捍卫了新的政策,在军事上,他跟戚继光形成统一战线,加强了军事力量。同时颁布了考成法,惩治贪官污吏,甚至连无作为的官吏也采取考核的方法裁撤,不得不说他做出的贡献是巨大的,使得明王朝一扫颓风,出现了短暂的中兴。

    他一路走来,有石头阻挡他便推开那石,有人反抗,他便踏过那人,一将功成万骨也枯。终于这个一心扑在理想事业上的人,倒下了。贵族王室反攻倒算,曾今的红颜知己也只能在放下自己的权力,伴青灯古佛。这次皇上没有站在他这边,此时的皇上昏聩颓靡,沉迷女色,又受宦官蛊惑,或许是对权力的欲望让他迷失,也应该是因为他对功高震主的恐惧,使得他对位老师又依又恨,他也不会忘了自己当时如何差点被废。

    现在的张居正等来了他的新对手,他赢不了也不能赢。皇上出手了,他首先把内宦冯保铲除,换上自己的人,又多次驳回张居正队伍人事升迁的意见而安排自己的亲信。

    张居正预料到了迟早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早,他还以为自己是一台永远运作的机器,以为还是那个中榜题诗赠友人的少年。罢了罢了,这江山本就是你朱家的,我该做的都做完了,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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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张居正病逝,带着对新法的期望与年少的理想。他死后,迫于压力,神宗赐予谥号-“文忠”。然而在他死后的第四天,所有被他打压,在新法上流过血的大臣贵族向他发起了疯狂的抱负,皇上削去他的爵位,下令抄家,以罪状示天下。张居正险遭鞭尸,他的儿子被迫吊死,家族亲人或流亡,或定罪,受过他恩荫的大臣也大多被裁换清算,直到30年后才被平反昭雪。曾经位极人臣的张居正一夜之间落到如此地步,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朝代的悲剧,是历史的规律。然后他所做出的功绩是永远不会被磨灭,平民百姓念他的好,记他的情,他不仅是那个铁血宰相,还是赋诗多情的少年。

燕市重来二月初,翩翩意气曳长裾。
金门未售甘泉赋,玄室何人问子虚。
太乙夜燃东壁火,天池时化北溟鱼。
乾坤岁岁浮春色,环佩相将侍禁庐。
苏耽控鹤归来日,李泌藏书不仕年。
沧海独怜龙剑隐,碧霄空见客星悬。
此时结侣烟霞外,他日怀人紫翠颠。
鼓棹湘江成远别,万峰回首一凄然。
一枕孤峰宿暝烟,不知身在翠微巅。
寒生钟磬宵初彻,起结跏趺月正圆。
尘梦幻随诸相灭,觉心光照一灯燃。
明朝更觅朱陵路,踏遍紫云犹未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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