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啦,我愿用我一生换你岁月长流。”这是筷子兄弟唱的《父亲》。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一听到这首歌眼泪就不自主地下来。
我出生于90年代,我爸出生于60年代。中间相差了30年,当我青春正时,爸已经进入知天命的年龄了。
我们一直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几年就过去了。就像小沈阳说的那样:眼睛一睁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我过了人生的五分之一,而爸的人生已经过了一半。
我爸经常会看着我念叨:“时间很快呀,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你小时候还没桌角高,总是在桌子底下跑来跑去,一转眼也变成大姑娘了。”
我笑了笑说:“嘿嘿,我成大姑娘你不还是我爸嘛。”
我成为大姑娘,爸却我的成长中一点点衰老,我记得他四十多岁时鬓角就有稀稀拉拉的白发,我看到这些白发甚是刺眼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装作看不见,这些白发都是爸的操劳和操心留下的。直到他有次照镜子后问我:“你看我是不是白头发变多了?”
我看看他:“没有啊,还好啦。”
爸再照照镜子说:“白头发变多了,这些白头发都是我为你操的心啊!你看看你读书不用功,我工作又很忙,你应该让我省点心啊。”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我现在让你省心了啊。”
我爸叹了口气说:“是吗?你该长大了啊。”
但是我长大了你就变老了。人们常说:父爱如山,他们不会对子女轻易吐露爱这个字,但是他们用行动去证明他们是爱子女的。我爸就是这样的,他不忙的时候,经常陪在身边,有时候在家看看电视;有时候一起去逛逛街给我买好吃的;有时候一起去看看电影等等。出差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问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吃饭了没,我其实挺依赖我爸的,就觉得有我爸在天就不会塌下来,即使天塌下来有我爸顶着呢!
我从小就把我爸视为偶像,他是个厉害人物,什么都会做:工作能力强,赚钱也厉害,回家还能烧饭打扫卫生,还能修各种家具,简直无所不能。有句话说出来不好听:“父母总会先离我们而去”,所以我脑子里总会有这种念头:要是有一天,爸离我而去了我会怎么办?这个念头刚冒出头吓得我马上把它按下去:乱想什么呢!爸还年轻呢,他要长命百岁!不过,我的眼泪却掉下来了,假如这一天真的来了......止住你不好的思想!
我今年24岁,爸今年56岁。他的白发也越来越多,为此他买了染发剂,我跟他说染发剂多用不太好,他说经常要出去开会,这两边的白发不好看,不过还是谢谢我关心他。现在我还会帮他剃剃头,帮他把鬓角两边的白发给剔去。
我在给他剃发的时候,他问我:“我是不是白头发又多了?”
我说:“恩,还好,一般般啦。”
爸说:“一般般就好。”
我又嘴欠说了句:“不过你这头发有点少啊,都快秃了”
我爸“切”了一下说:“用了生发剂好点了吧,要不你借我点,反正你头发多。”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头发说:“看来生发剂有点效果,确实头发多了。”
我爸看着我说:“是吗?”
“嗯,多了,我看见有小毛发长出来。”
爸摸了摸头发说:“多了就好。”
其实他的头发少也有点遗传性,我爷爷、大伯的头发就少,所以爸的头发也相对少。
小时候,我以为二十年很长,现在一晃二十年多年了。
我爸经常在我旁边叨叨:“很小的时候,你总被妈妈抱在怀里,还经常尿床,现在竟然已经长那么大了,也抱不动你了。”
我“嘿嘿”笑了一下:“小时候尿床的事就不要讲了,现在还是可以抱抱的呀!”
我伸手抱了抱我爸,我爸也抱了抱我,他的怀抱如此温暖。
他也会经常说:“小时候,你很皮,经常被打,打的时候还不老实,哇哇乱叫、乱蹦,现在你长大了不该打你了。”
我说:“你还经常打我屁股,裤子扒下来打,不过你心里也疼。”
爸叹了口气说:“是啊,所以说别再让我生气了,你长大了,我也不应该打你了。”
我沉默了。我在他身边皮了二十年,也闯了不少祸,但他一直在给我讲道理。我时常顶嘴,他气不过就会打我几下,虽然事后会向我道歉,不过我依然觉得我还是有点长不大。毕竟被宠了二十多年了。
上大学的时候,有次我回家,就到爸的房间里去休息,顺便问他拿份报纸。我们两个就躺在床上各看各的报纸。突然爸凑过来跟我说:“我挺希望时间就此静止的。”
我疑惑地望着他问:“为啥啊?”
“这样的话,你永远都是孩子,而我永远也不会变老,你也永远是爸爸的女儿。”
我对他笑笑撒娇:“那我不嫁出去不就永远都是你女儿了嘛,要不你就养我一辈子呗!”
我爸摸摸我的头说:“小赤佬,好啊,那你就不嫁呗。”
过了一会儿我又说:“不过,时间不等人啊,你即使想让它停下来也不可能啊,哎.......”
爸看了我一会儿说:“你也要快点长大才是啊。”
现在我渐渐步入社会才明白,原来跟学校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之前上学都是爸出钱出力给我买东西,我想买什么他就帮我买什么;现在自己工作赚了钱才知道原来赚钱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自己工资只够自己生活,想买点好东西还得精打细算,简直就是入不敷出。我现在总算体会到爸赚钱的难处了,每天基本都要开会,到月底还忙着加班出差,还要去调研工作等等这些。不过工作忙收到回报也多,爸赚的工资我连他的一个零头都比不上。
之前在学校受了委屈都是我爸为我撑腰,现在步入社会,在工作上做的不好受委屈,只能自己担着,回来也只是跟爸简单吐槽一下。我爸虽然也会跟我一起抱怨一下,不过他也时常说:“工作一定要认真啊,做财务的不认真是不可以的。”
我点点头,虽然我做的工作也只是简单的对账而已,但是如果你连账都对不好,那么你其他的工作也就有点难胜任了。
现在我爸还没几年就退休了,我时常在想:我刚刚步入社会他就快退休,万一社会生存的一些法则我还没学会,那我不就吃亏了嘛。所以我经常对我爸这样讲:“爸,要不你再做几年?”
我爸说:“不做了,到了一定岁数就该退了,你到时候自己一步步去适应吧,我退休后要去环游世界呢!”
我叹了一口气说:“要是时间能静止就行。”
“为什么?”
“如果时间静止了,你永远不会变老,我也永远是小孩子。”
“可是,即使这样你也要长大呀,何况时间只会越走越快。”
我沉默了,我到现在还把我自己当成小孩子,没别的原因,只是不想承担责任。可是父母终将老去,而我也不得不去承担责任。
我还和爸讨论过这个话题,我说:“我不想长大。”
我爸说:“你不长大,我老了谁照顾?”
我想了想最终下决心似地说:“其实我就是不想承担责任罢了,我感觉责任这种东西在我身上不存在的,所以我还是继续当小孩子吧!”
爸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该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呀,比如:工作责任、赡养我的责任。”
我转过身背对我爸,也不知道为啥眼泪就出来了。我爸摸着我的头说:“社会中有很多问题,你都需要克服,你胆子小不敢与人交流,但是现在你要克服这个困难,要勇敢地跟人交流,工作上有什么不懂就问,工作一定要认真仔细绝不能出任何差错,这也是一种责任,你明白了不?”
我擦了擦眼泪,转过去看着我爸点点头。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走不动了.......
爸还会经常问我:“当我老了,当我老年痴呆了,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吧?”
我撇了一眼我爸说:“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人吗?”
我爸“嘿嘿”一笑又说:“那就好,那万一我老了你会怎么做?”
我说:“你不是很喜欢去旅游嘛,等你老了,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爸眼睛发亮:“真的?”
我说:“恩,不过你不许说老年痴呆这种话。”
我爸整个人靠在椅子上说:“我总有一天要发展成这样的。”
我坏笑了一下说:“那就挂块牌子,上面写上家庭地址,你的姓名,我的手机号。知道这牌子叫什么吗?”
“什么呀?”
“狗牌......”
我爸立即坐直身子,佯装要打我的样子说:“小赤佬,挨打了要!”
我向他做个鬼脸,他白了我一眼,捏捏我的脸。
时间都去哪了?都在我们不经意间匆匆溜走,当我们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几年、十几年过去了,我们渐渐长大,成家立业;爸妈一点点老去,所以多抽空陪陪他们。
不过我还是想说:时光请你慢一点,让我爸可以一直年轻,让我可以一直做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