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家层面

2019 年 5 月 16 日习近平向国际人工智能与教育大会致贺信指出：“中国高度重视人工智能对教育的深刻影响，积极推动人工智能和教育深度融合，促进教育变革创新，充分发挥人工智能优势，加快发展伴随每个人一生的教育、平等面向每个人的教育、适合每个人的教育、更加开放灵活的教育”（新华社，2019）。2019 年 10 月《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提出：“发挥网络教育和人工智能优势，创新教育和学习方式，加快发展面向每个人、适合每个人、更加开放灵活的教育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中共中央，2019）。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提出了“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习近平，2022）的要求。

平等地面向每个人（公平性）、适合每个人（个性化）、伴随一生（终身化）、更加开放灵活，是这几个重要文件的共同核心词，也是教育数字化的根本任务和总体目标，为教育数字化转型转什么、往哪里转、怎么转明确了方向。

二、教育数字化转型

是当今时代的趋势，它给教育带来了更多的创新和变革。数字化转型是利用现代技术来改变传统教育方式，进而提高教育的质量和效率。

首先，数字化转型的方向是从传统的纸质教材向数字化教材转变。数字化教材具有更高的互动性和个性化定制性，能够更好地满足学生的需求。数字化教材还能够使得教学内容更加丰富多彩，例如，增加了音频、视频、动画等元素，更加有趣，能够激发学生的兴趣。

其次，数字化转型的方向是从传统的传授知识向授课方式转变。数字化化教学具有更高的互动性和自主性，使学生能够更积极地参与到课堂上来，让他们在实践中获得更多的经验和技能。数字化教学也更加灵活，可以通过在线课程、直播课堂等方式来实现学生的远程教学，让学生跨越空间和时间的限制，接受更加全面、高效的教学，提高了教学与学习的效率。

再有，数字化转型的方向是从传统的管理模式向数字化管理转变。数字化管理能够更加全面、精确地记录学生的学习情况，判断学生学习的弱点，针对性地提供教学支持和辅导，提高学生综合能力。数字化管理也能够使得教师对学生的管理更加科学合理，能够及时跟进学生的学习情况，做出更加有针对性的授课方案。数字化化管理也使得学校整个教学过程更加规范化和标准化。

最后，数字化转型向关注每一位学生〈公平）、适合每一个学生〈个性化）、伴随学生一生（终身学习者），由线性、点状向分布式共生转型。

总之，数字化转型是推动教育发展的必然趋势。只有通过数字化教学、数字化课程、数字化管理，教育才能更好地适应当今社会的变化和需求，为学生提供更加高效、全面的教育服务。

三、教育数字化转型难在哪里

数字化为什么影响了许多行业，促进了各行各业的发展，却唯独对教育影响小？因为教育面对的是人，不是物与物的联系，而是人与人的联系 。

教育数字化不仅要对教育赋能，更是要对学校教育的变革和重塑。由于教育数字化的影响因素多，有其专属的复杂性和特殊性，教育数字化转型并不像在许多其他领域那样取得了令人期待的成果。

教育数字化转型到底转什么、怎么转，由谁来转？在政府和主管部门、校长和教师的认知中，普遍存在一些困惑甚至误解。厘清当前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基本理论和实践问题十分必要。教育数字化与其他领域数字化的根本不同在于，教育教学活动不是物与物的联系，而是人与人的联系，教育数字化不仅不能替代人，而且要以人的发展为目的，是通过人、依靠人、为了人，以人为中心，以是否促进了人的发展为衡量标准。

当前教育数字化的重点任务是创新教育场景，开发数字资源，提升教师素养，提升国家数字教育平台能级，以数字化思维治理教育数字化。而非数字化教育，是教育数字化。

教育数字化是学校数字化技术在教育场景中的应用，教育数字化转型，以互联网、物联网为载体，以数据资源为关键要素，数字技术与学校教育要素深度融合，推动教育变革创新的过程。学校应一步一个脚印，从实践应用形成经验，再到融合应用与学科教学深度融合，进而创新发展，数字化转型，往普恵到每一位学生、适合每个学生、伴随学生一生等方向转型；校长不对数字化转型，很难转，因此，校长既是推动者，又是阻碍者。

对学校而言，转型的成功标志是从分群到分个（分层教学）、人机融合，学生和教师都得到更好的发展。教育数字化是学校一个历史进程，初始于信息化实践应用、数据化，以平板等学习终端、智慧黑板为代表的数字信息技术，将事实、信号或符号转化为结构化数据并产生意义改进教学；发力于做好与学科同步的资源包，提前预置网络上线，以互联网、移动互联网为代表的网络信息技术，促进教育资源通过网络进行汇聚，实现优质资源的普及和共享；加速于教师的角色转变信息化素养的提升，以及智能化，以人工智能、大数据为代表的智能信息技术，促进教育过中的过程数据挖掘、分析、利用和各类智能化教育服务的实现。

目前我们正处于从网络化向智能化跃进的重要历史节点，把握好这个节点，明确教育数字化转型转什么，怎么转，由谁来转，对加快教育高质量发展步伐，实现新的历史突破具有重要意义。

教育是一个以人为主体的复杂系统，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内容和取向不像绝大多数行业或领域的数字化转型那么简单和直接，教育数字化转型与对教育的认识和对人的认识紧密结合在一起。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成果最终要体现在教书育人和促进人的发展上，最终要围绕五育并举、融合育人，主旨是育人，不是为了数字化，而是通过数字化服务教育、赋能教育，通过一切围绕人来展开工作场景，不能搞以提高分数的添油战术，通过教育数字化赋能三种课堂、三名工程、家长学校、课堂教学等大有作为，而不是为了搞数字化教育。

（一）教育数字化不仅赋能教育更是重塑教育。

教育数字化是对现有教育的改造，更是对未来教育的想象，如何把握未来教育的走向对充分认识和发挥数字化的作用非常重要。未来教育更加注重讨论、分享、体验、共生，从讲坛走向论坛、从学科教学走向学科教育、从练习走向任务、从教师走向教练走向导师。

从3000 年前学校诞生，这是人类第一次教育大变革。人类开启了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文明传递历程，知识被有效地组织起来，文明进程大大加速。相当长时间里，能够接受学校教育的人数很少，女孩还不能上学，是窄化小众化的教育。

最近300 年前，蒸汽机的出现，工业革命到来。为适应需要成批量工人的需求，同时也为提供这种知识的教育创造了条件，以班级授课制为基础的现代教育制度的建立，极大满足工业革命的需求，这是人类第二次教育大变革。班级授课制极大地提高了教育效率，参与人数也极多，使得大规模、大众化教育得以实现。同时，这种教育制度也让人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人类教育从此走上了整齐划一、标准化、统一化、呆板化、单一化道路，标准化的答案与之适应、死记硬背、统一的节奏、单一的内容，知识更新也慢，极大地限制了人的个性化和创造性发展。尽管几百年来人们进行了各种努力，也来自不同层面的批评声丶呼吁改变，力图通过分层走班、学分制、选修制、自由学校、第三种学校、弹性授课制等多种方式缓解和抵消班级授课制带来的标准化弊端，但总的说来只是杯水车薪，收效甚微，分数仍然是主要的评价。要通过已有的制度和模式打破标准化教育定制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有没有可能改变？毫无疑问，有。改变制度从立法从源头从机制角度生成教育新生态，调结构，重塑教育。而数字化的发展正在深刻改变人类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也深刻改变着人类的学习方式和教育方式，充分运用数字化赋能教育，为实现大规模个性化教育，时时学、随时学、跨时空学、精准学、伴随一生学等泛在性学习，建立起无边界教室，为人类第三次教育大变革的到来提供了变革的动力和力量。

教育数字化一是要打破教育的时空限制，形成时时、处处、人人可学的泛在学习新生态；二是要打破传统的家长学校贴标签式两张皮，充分发挥好数字化赋能家长学校，家庭教育是不可替代的教育阵地；三是要打破学科制的局限，跨学科学习大单元教学、项目式学习因学科特点要占一定的比例，分布式共生教育内容，为学习者广泛吸取和选择学习内容提供了无限广阔的天地，形成无边界教室；四是打破班级授课制，改变学生伴随数年不变的局限，通过各种学习社区的建立，学习社区化，社区资源课程化，以世界为教材，使交往空间大大拓展，让每个人可以听取每位老师的课程，每位老师可以服务于每位学生；五是要打破标准化、统一化的教学模式，以学生为中心，以人为中心，为真正实现因材施教提供可能。

数字教育实现教育个性化的关键是教育数字化思维的运用，不为技术而技术，要藏于教学背后，通过构建学科知识内在联系的知识图谱、资源包、测量和诊断学习者的已有水平，跟踪学习者的学习过程，收集和分析学习者的学习数据，为学习者提供个性化的学习方案，推送合适的学习资源和学习路径，在反复测量、推送、学习、反馈的过程中，把握学习者的最近发展区，为每个人提供最适合的学习内容和学习节奏，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兴趣和学习热情，满足学习者的获得感，建立学习者的自信心，使每个人成为一个独特的“这一个”。

一个学生一条适切学习方法”，按照每位学习者的学习风格和学习基础定制个性化学习方案，推送合适的学习资源包，让每位学生拥有自己专有的“课程表”；对学生发展的多种因素进行定义、量化和评估，通过分析学生的学习数据，预判学生学习状态，为每位学生推荐适合的学习路径，以实现“因需导学、因材施教＂

（二）教育数字化的复杂性和特殊性决定了教育数字化不同于其它行业的数字化。因为它面临的是＂人＂与＂＂人＂的关系，且人是动态发展变化的，应是有温度的。在大多数领域，数字化程度越高，人参与的程度越低，就越便利、越高效、越精准、越成功。但是教育不是这样，教育活动不是物与物的联系，而是人与人的联系，教育数字化以人的发展为目的的，是为了人，是通过人、依靠人、发展人，以是否促进了人的发展为衡量标准。而人的发展主要通过内因起作用，通过人的自主能动性激发变化。教育是人和人的关系与互动，离开了人教育就没有了多大意思了。要与人的思想情感联系起来，要激活人的脑神经机制。只有人和机器融为一体，人枪合一实现人机交互、人机融合，教育数字化的功能才能真正发挥。但到目前为止数字化教育总的来说还是以技术为中心的数字化，不能轻教育功能，关键是要把已有的技术应用到教育场景中去，而不是以教育需求为导向，要关注如何育人，要重未来想象，关注的是基于现有的教育场景、要创设新的教育形态和场景，促进教育变革创新。

四是重“大数据”，与“小数据并重，要深入人的个性化发展的内在需求，要多维度、个体化的“小数据”收集、挖掘和使用。教育事业是以人为对象，为党育人为国家育才、要有情有义、有温度的活动，才能发展有温度的教育数字化，要真正以人为中心，以学习为中心，以促进人全面的、个性化的发展为目的，从未来的需要出发，以解决问题和变革创新导向，以教育规律和人的发展规律为引导，让技术为育人服务，在促进人的发展过程中发挥数字教育的不可替代性。

（三）分布式共生数字化赋能教育

家庭教育不可替代，数字化家长学校，由学校意志决定，集学校各因素和行动形成系统力量，解决系统性变革，是数字化家长学校落地。不至于家长学校标签式两张皮。成立家长志愿者制定线上家长、班主任学习课表，每周1节课家长、班主任每天听10分钟提前准备好的《学习型父母》音频线下班主任一起打卡写作，重点写觉察到什么，优秀的打卡实时分享到家长群、学校群，引向正向发展实时线下家长见面会，xxx学区数字化赋能课改。线上每周1节，熟练后每周每天下午按一个学科线上种子教师讨论学习、集体备课线下公开课内实操检验、优化完善后固化推广每月线下讨论、分享数字化赋能支教、数字化赋能三名工作室等

（四）人枪合一是转型的关键。从信息化教学基础性打牢固，信息化教学全链条环环相扣，断了其中一链很难落地，最终要拥有人工智能的虚拟人与实体人的界限变得模糊，组成共同体参与教学活动，实体教师和虚拟教师、实体家长和虚拟家长、实体学生和虚拟学生在虚拟学习空间内自由组成虚拟班级开展教学活动。以更加灵活的形式展开教与学，使教育模式发生革命性变化，面向每个人、适合每个人的教育真正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