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省城之旅

公司成立后王局长问程启航下一部的打算，“招人。”程启航说，“得招技术员、试飞员等航空专业人才，其他人为了节省开支，我和哥哥合计了，他过来和我一起研制，并且还可以从他汽修站那调人帮忙。如果将来成功了，他们都过来，如果失败了，我们就再回去修车。不过，那就太对不起你们了。”

“嗯，我们能省就得省呀。”王局长说，“要搞科学研究就要有承受失败的勇气，我们支持你。”

“那就谢谢你了。王局，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去省城？”

“住几天倒是有个会议需要去。”

“太好了”，程启航笑着说，“我也跟着你去。我们这小地方是无法招到所需要的航空专业人才的，但在省城那人才济济，肯定能招到的。另外我还想到东方航空设计局看看，您是政府方面代表，有些地方能说上话。”

“别说，我的同学陈科长还真在省城科学技术厅工作，我到那的时候经常到他家，行，这次就去找他帮忙。”王局长说。

程启航说：“王局，那就听你的，我回去整理整理公司内务，您走的时候告诉我。”

“好的，听我通知。”王局长笑着说。

在等王局长消息近段时间，程启航和哥哥就抽空整理厂房，为将来上设备做准备。这天，王局长打来电话，说明天去省城出差，正好一起去招聘。于是第二天，他俩坐上了去省城的客车，在路上颠簸了五六个小时，下车的时候倍感疲劳，王局长开开玩笑地说：“小程，这要就用你那个汽车一个小时就到了吧？”

“飞直线也许用不上。”程启航自信地说，“王局，你能不能和科技厅的同学说一下，以官方身份参加东方航空设计局的风洞或向他们咨询一下风洞是建造的。”

王局长想了想：“好，我看看，尽量给你办到。那我先去开会，你到人才市场去看看。”于是两人分开，程启航去往人才市场。

在人才市场上找工作的人很多，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刚毕业的，但一看到工作地点是小县城就连问都不问就PASS了，这让劲头很足的程启航很失望。仔细想一想，到那么偏远的小城工作，也不可能给太高的工资，有谁愿意去呢？

在无聊的等待中，有一个小姑娘路过看着应聘介绍去边江市的宽平县，禁不住“哇”了一声，“这么远啊，不就是那个没有平乎地方全是山的县吗。启航科技？研究飞行汽车？！”

“如果你拥有了一辆飞行汽车，你就不觉得远了”，程启航插话道。

小姑娘看了看眼前这位大叔还是大哥，哈哈大笑：“大哥，你们的小县城还研究飞行汽车呀？开什么玩笑呀？”

程启航不解：“我是认真的，我们真的要研制飞行汽车，县政府给了我们很大支持，当然我们不可能给出太高的工资，但我们是真心想研制出符合广大百姓出行方便的飞行汽车，并且我们的方案初步验证比较可行…”

“哥，工资多少先不说，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有多少公司在研究飞行汽车吗？你知道飞机发明后就有人想把它变成飞行汽车吗？你知道那个美国那个变形者飞行汽车吗？也研究不下去了，近年来被国内大汽车公司收购了。人们对飞行汽车的研究快上百年了，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这说明就算有雄厚的实力，研究飞行汽车这个烧钱的东西也是困难重重，你还是别浪费你们政府那可怜的钱吧！”

程启航很惊讶，这个小姑娘懂这么多，她说的那些自己从网上都了解过，但一个小姑娘家家都把航空大事说得头头是道，真是不简单！虽然有些刻薄不屑，但也很有道理，还是令他很敬佩：“这位女侠非常了解航空呀，请问您是…”

“我是省城航空大学毕业的，暂时在我父亲的飞行俱乐部帮忙。想出来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工作。”

“噢，这位女士是内行呀，那我请问姑娘，飞机是谁发明的？”

“当然是莱特兄弟啦，那还用问吗？”

“那么兰利你也肯定知道吧？”

“嗯，那个大科学家，与莱特兄弟同时研制飞机，但是他的失败了。”说完后小姑娘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失礼，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说对了，兰利先生失败了，他还有美国政府的5万美元的天文数字援助呢！而莱特兄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修车匠，只能靠自己。”程启航微笑着说着，“你看，英雄不看出处，出处不代表未来，虽然莱特兄弟花了三年多才让人们相信他们的飞行是真的，但这不影响他们的伟大。科学的成功与否不在于资金的雄厚，而与思维、思路，指导思想等有关，谁的思路对，谁就能成功。”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看了看招聘介绍，“我也对航空技术研究感兴趣。”她主动伸出手，“蒋丽芳。程经理，很佩服你，有这种勇气研究世界难题。”

程启航赶紧与他握手：“程启航，就是个修车匠，暂任启航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经理，从小喜欢飞机，喜欢研究航空技术。研制飞行汽车是我们这个新成立公司生死成败的关键。”

程启航给蒋丽芳详细地讲了自己研究飞行汽车，后求助政府成立公司，研制飞行汽车的的过程。他很长时间没有跟一个陌生女孩子交谈得这么久，他跟她似乎一见如故，志同道合。程启航这才仔细看看这小姑娘，一米六几的个子，白净的脸，小鼻子小嘴，大眼睛水汪汪的，镶嵌在俊俏的脸上，清澈的眸子就像会说话一样，特别是笑起来还有个甜甜的小酒窝，有男孩子很阳光的精神头，又有女孩子的阴柔之美。程启航的心多年来就像一潭死水，今天却荡起点小涟漪，他定定神，自己怎么了，人家可能比自己小很多，别这么猥琐了，但这位懂航空又说得来的姑娘实在让他舍不得，于是弱弱地问：“蒋女士，您可以加入我们的团队，共同研制飞行汽车吗？我们共同研制飞行汽车，让飞行汽车飞遍祖国的千山万水，服务千家万户。”

蒋丽芳看着眼前这位有些腼腆的大男人——程经理，忽然觉得人家挺伟大，人家有理想，有自己的人生目标，自己不愿在父亲那混日子，不就是想寻找个有目标的人生吗？想想刚才对程先生的嘲讽，她有些不好意思了：“程经理，我刚下社会，有些失言请原谅。让我考虑考虑，今晚或明早给你个答复。我们留个电话加个微信吧。”于是他们互留电话，添加微信，“哈哈哈，小蚂蚁。”蒋丽芳看着程启航的昵称大笑起来又戛然停止，人们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来了。程启航给自己的微信起个昵称是“疯狂的蝼蚁”，他认为自己虽然像蚂蚁一样渺小，但也能干一番大事业。

他们留完了电话互相道别，程启航又坚守了一阵但还是无人问津，就离开了人才市场，回旅馆时间还早，上哪儿呢？他冷不丁想起自己向往的东方航空设计局，对，就去那看看。他拿出手机导航，找出所要乘坐的公交，奔向东方航空设计局。来到东方航空设计局，看到气派的大门，“敬业诚信，创新超越”，铿锵有力的八个大字，跃跃欲飞的战机，他感觉热血沸腾，如果自己成为其中一员研究飞机多好啊。他顺着设计局高大的院墙走了好久，好大的设计局，为中国研制出众多优秀的战机，现在更是中国航空的骄傲。天色渐暗，他找了个小饭馆吃了点饭，乘公交返回了旅馆。

王局长已在房间看电视，见程启航回来了，说：“小程，上哪去了这么晚？招人招得怎么样了？”

程启航两手一摊，笑了笑：“一看见去小县城工作，理都不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大都市呀。”程启航把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不过，有个航空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倒跟我谈了很久，好像在点要参与的意思。”正说着，程启航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见上面“蒋丽芳”三个字，笑着对王局长说：“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蒋丽芳离开招聘会回到家里，她的脑海里总是想着今天的事，那个程经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修车匠，竟要和莱特兄弟一样做大事业。他的容貌在蒋芳丽的脑海中是那么清晰，虽然不高大，但很厚实，目光刚毅，脸带微笑，说话稳重得体，整体看上去觉得很精神，给人以信赖的感觉。研究飞行汽车这么大事他都敢做，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是骗子还是疯子？晚上，蒋爸爸蒋妈妈下班回来，蒋妈妈在东北空管局通信网络中心工作，蒋爸爸下班正好接妈妈回家。晚上吃饭时蒋丽芳跟父母说了今天的在人才招聘会上遇到的事并说了自己的打算。

蒋妈妈很惊讶，停下筷子，放下饭碗：“一个修车的，要研究飞行汽车？你还要去那参与？你疯啦，你可是爹妈的宝贝姑娘，到那么偏僻的地方，那个小子说的是真的假的还不知道，你被骗了怎么弄？”

蒋丽芳的父亲倒挺好奇：“一个修车的，在县政府资助下成立公司要研究飞行汽车，宽平县经济情况不是太好，他们恐怕没有那个实力呀。”蒋丽芳的父亲喝了口啤酒，继续说，“飞行汽车我了解些，有的像飞机一样的设计，对起降场地要求高些；也有垂直起降设计的，像直升机那样，但旋翼技术太复杂，成本高，安全性也是问题；也有旋翼机式飞行汽车，也需要一定的滑跑距离，推广起来也受限。程先生的这个设计是属于哪个呀？”

蒋丽芳皱着眉头寻思着：“他的设计与你说的都不一样，它是采用一种自创的叫矩形扇翼技术，这是一种可实现任意展弦比的机翼，它把机翼宽度限制在一个行车道的范围内，大约飞行汽车的车身宽2米左右，这样就能实现在公路上的滑跑起降。”

蒋丽芳的父亲更好奇了：“是吗？是真有这样的设计还是噱头虎人的？明天你叫他来我们飞行俱乐部看看。”于是，蒋丽芳播通了程启航的电话：“喂，您好程经理，我是下午的那个小蒋，你明上午可以到我父亲的蓝天飞行俱乐部来一趟吗？”

程启航一听：“好的，可以。”他们在电话里又唠了一阵，蒋丽芳告诉了俱乐部的地址。他们似乎有点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这一晚，程启航似乎有些失眠，夜，头一次是这么漫长，心，头一次是如此忐忑不安，好容易挨到天刚放亮，他便爬起来去洗漱了。王局长看着小程，有些纳闷，这小子起这么早。他俩草草吃点早饭，便乘公交来到市郊的蓝天飞行俱乐部。这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飞行俱乐部，机场上以轻型飞机为多，还有小型的直升机和旋翼机，三角翼，有些工作人员开始工作了，为一天的飞行活动做准备。蒋丽芳和他的父亲已早早迎在那里，经过介绍，蒋父伸出右手握住王局长的手：“您好，我是蒋凌云，叫我老蒋好了。”

王局长紧紧握住蒋凌云的手，“王先明，宽平县科技局的，您好您好！”客套之后他们进了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

落座之后上茶倒水，蒋凌云上下打量着程启航，小伙子老诚且精神，有那种韧劲，“程先生，你能介绍下你的设计吗？”

“好的。”程启航从头到尾把飞行汽车的研制过程说出来，并结合图片和视频作了详细介绍。

“噢，你做的飞行汽车模型已成功试飞了。”蒋凌云说道。

“对对，我看了，飞得很好。”王局长在旁边回答道。

“虽然模型成功不代表实际能成功。”蒋凌云说道，“但模型要是不成功的话，实际的飞行就很难成功。你的这种矩形扇翼设计确实新颖，道理很简单，很多人却想不到，这真是很有创意。”

王局长说道：“从我接触到小程开始，我就觉得他有思想有头脑，是个搞科研的人才。”

程启航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是瞎摆弄，从小就爱好罢了。”

这时蒋丽芳走了过来，给蒋凌云倒上水，身子扭扭，碰碰蒋父，“爸爸，我毕业了也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不如我去帮助程先生研制飞行汽车吧？”

“那你妈那关怎么过？”

“爸爸，这就看你了！”王局长在旁边说：“小蒋姑娘到我们县我们会提供一切便利条件让她安心研究的。”

“对对，我会像大哥哥一样照顾蒋小姐的。”程启航在一旁附和着。

蒋凌云看着大家恳切的目光和女儿急切的表情，“好吧，你妈那我做工作。”他喝了口水，“小程，你不是还想招试飞员和技术员吗？”

“暂时还没招到。”程启航苦笑道。“没关系，我给你调。我们俱乐部小张和小李都喜欢研究，小张是飞行教练，小李是机械师，他们来帮你肯定能让你的飞行汽车顺利研制。”

“太好啦，”没等程启航说话，蒋丽芳跳了起来，“那我就不孤单了。”

“小芳，去，把小张和小李叫来。”

“好的。”蒋丽芳蹦蹦跳跳跑出去了。

程启航站了起来，特别激动：“谢谢蒋老板的热心帮助，我一定照顾好您的女儿和两位师傅。”

这时蒋丽芳领着两位小年轻走了进来，程启航赶紧起身迎了上去，“程启航，欢迎加盟飞行汽车研究团队！”三双大手握在一起。

“张志和，你的试飞员！”

“李大庆，你的技术员！”

“那我呢？”一双白皙的小手放在三双大手上，“给我什么任务？”

程启航想了想说：“你的任务更多，技术员，文员，会计，我们都得三头六臂的干哪。”

“噢，原来我是个打杂的。”蒋丽芳噘着嘴说，大家哈哈大笑。

蒋凌云说：“他们三个可都是航空大学毕业的，技术和理论都非常棒的，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大家有说有笑好一阵，王局长电话响了，原来科技厅的同学陈科长打来电话，告诉东方航空设计局已经联系好了，可以去了。于是蒋凌云派小张开车送王局长和程启航，来到了东方航空设计局大门外，王局长的同学已经等在那儿了。跟门卫说明后，他们四个乘坐一辆车驶入院内，在总师办那停下，今天局长出差没回来，总设计师赵副局长接待他们一行。对于眼前这个后生要研制飞行汽车，赵总师非常欣赏他有如此勇气，也对他的设计思路很是赞赏，并表示尽其所能支持程启航研究。

赵总师带他们看了风洞是什么样的，详细讲解了风洞的工作原理，如何利用风洞测试等等。看完后程启航对赵总师说：“我们想研制的飞行汽车主要是想弥补中低速中低空面对广大群众的飞行器，像你们这样高速风洞我们用不上，如何建立一个低成本的低速风洞是我们的最需要的。”

“风洞是一个吃钱的怪兽，建造你们一般不用寻思了，但你可以自己用风机做简易风洞，也是极低速的，但适合你们研究低速情况下升力大小的实验，这些材料在本地市场上可以采购到，如果起降成功了，以后研究较高速飞行时我们可以考虑提供便利。”

大家在东方航空设计局呆了一段时间，就与赵总师道别，小张开车领他们在各大材料市场转悠，了解一些材料的制造加工情况，采购简易风洞的风机，精打细算，采购研制飞行汽车所需要的材料装满一大汽车，王局长和程启航先行回宽平县，蒋丽芳他们回家准备一下随后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