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如期而至,妈妈打电话来问的最多的是放假了没啊?什么时候回家?我总是回答,放假了,学校还需要有人在,我假期在校留岗。接着母亲把电话给父亲,父亲紧接着问什么放假了没啊?什么时候放假?自己深呼吸,慢慢的把百米冲刺般的心跳节奏放缓,好让这次通话能好好的进行下去。
好像这样的对白在今年的寒假里屡见不鲜,2月14号好像那天学院教学楼里的我们,结束最后一门考试所有人都忘记了刚刚是真的结束了考试,回家在脑海里一点点的被雪花慢慢的堆积起来,大步走出教室朝着学院楼的方向走去,拿着装着中午打印的表格,心里想的好像跟其他同学格格不入,回家暂时在心里被孤立在一个远远地、小小的角落,像是只有表格上卡上学院同意该生寒假期间在校留岗才慢慢地舒口气。寒假如约而至,假期好像是缺席了寒假,一年级的同学随着一年级的同学考完试开始收拾着行李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农历二零一七年腊月初八,晚上九点三刻。我刚刚回到宿舍把书包放在书桌上,外套用衣架撑起来挂在进门左手边舍友的床上。要是在平常,下铺的兄弟还会吵着闹一会不让挂衣服,最后还是给你整整齐齐的挂成一排,十点钟的鸿远楼后连心湖畔静谧的让人沉醉,不知名的小动物咿呀作响,树叶随风舞动,弦月高挂夜空一个人远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嗡嗡的手机响起铃声,父亲打来的电话,问一下寻常的事情,说道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回家啊?怎么别人家的小孩都回家了?你怎么不回来啊?只好把上次通话时的回答再说一遍,总感觉父亲有话要说,怎么也不说出来,父亲也没多说,带着一丝微凉让我在学校照顾好自己,没钱了跟家里说,自己心里隐隐约约被什么东西一针一针的刺着,而着刺的来源究竟是什么,自己怎么也找不出来,只怕是对父亲的一种愧疚。
次日,太阳透过阳台玻璃窗跑到地板上,仿佛空气中每一个微小分子安静的停止了游动,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知道没有被空气冻结起来,想起昨晚父亲莫名其妙的打电话,只是老爹想儿子了吗?空气中的浮游物好像一下子疯了一样,抽搐乱撞,脑袋晴空霹雳霎时间变得清晰起来,昨天是父亲的生日,想起昨天父亲吞吞吐吐的找着话语匣子,只是想多听一听儿子的声音。父亲不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对家人总是不会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在一边付出,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把家变得更好。
昨晚的电话那头,可能是父亲从早上起床,母亲的第一声祝福开始,就在心里念叨不在身边的儿子了吧,从早上等到中午,从午饭等到晚饭,等着母亲把菜做好,把酒温好,等到看着母亲收拾餐桌自己一个人依偎在沙发一旁,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乖儿子”的祝福,始终不会说出来相信儿子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可他实在太知道他的儿子了,儿子大概是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耀眼的太阳,冷清清的宿舍楼让我意识到自己错过了父亲的生日,没有比这更能让自己感到自己为人子是怎样的不称职,知道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去弥补这迟来的祝福。父亲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是很在意亲人对他的态度,很在意生活中一些重要的时刻,就算有十万了不乐意也不会主动的去说,这样的倔强脾气。错过别人的生日,可能第一时间线想到的就是立马给那个人打个电话送上迟到的祝福,可终究还是父与子,一种在我看来是世界上微妙的关系,这对父亲显然是不公平的,可在家人从来就没有公平之说。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对父母从来没有过公平的,当犯了错父亲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手掌落在屁股、肩膀、嘴巴的时候吧!还记得去年暑假的时候,整个假期都在外带训练,离家总是比上学近,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中间轮休的时间也用来跟队友一起去享受夏天的炙热。一次中间回家拿生活用品,父亲依偎在客厅的木排椅上,脸上充满疲惫,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背起我转圈的男人,那个男人的青春被一道道皱纹侵蚀的开始佝偻,神经末梢传来的麻木、肌肉因为发烧变得酸痛无力。父亲见推开门的是我,正了正原本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一只手像是被输液的针管固定在一旁,另一只手慢慢地揉了揉眼睛,父亲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但眼睛还是透露着对抗病魔的坚定以及看到我回家的喜悦。
岁月如歌,父亲却成了一首老歌,成了在逾越鸿沟之前的赞歌,像陈酒一样历久弥香,经得住时间的检验,虽然有的时候会被不讲理新生的洋酒所带着去了不知名的地方,但指引着走向森林的尽头、阳光的起点还是温润的老歌。
回家那天没有提前跟父母说我要回家,怕父母会花费时间去辛苦。留岗20天,拖着臃肿的行李箱,里面没有像小时候父亲每次外出归来带的各种零食,虽然日子过得并不富裕,父亲总会给我另一种很充实、很富裕叫做幸福的满足感。
父亲总说,人要活的坦荡、心胸宽广,做人更要坦坦荡荡,好男儿志在四方。可我总是佛系少年一样,一切顺其自然,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只有特别喜欢的。
在回家的大巴车上,从网上找到离家最近的蛋糕店,要给父亲补上生日,可能父亲不会说什么、也可能会忘记,但儿子心中怎么会随着时间忘记,恐怕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心里面的愧疚不安愈演愈烈吧!从来没有工作,有的是人真的在做,老天真的在看。
没有温馨的故事布局,选了一个水果蛋糕,因为父亲本不喜欢吃甜的食物,父亲更不会在意蛋糕是什么样子,模样有多俊俏,是用什么做的之类的,不会像我们关心的那样关心好不好吃,奶油美味不美味。父亲更在乎的怕是在儿子心里的那份牵挂吧!
四个小时候大巴车到站,打车回到家中,母亲一人在家,父亲晚上12点下班。拉着行李箱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被母亲收拾的一尘不染,枕头被子也被换了样子,母亲说是父亲挑的颜色,谁知道父亲又在暗示着什么,父亲总是这样,也许年龄大了,总想着让孩子早点有个人能一起生活相互照应。吃过晚饭,母亲看了一会电视便去休息,我拿出从图书馆借的书在炉火旁倾听着故事里的主人公在向我一遍遍的倾诉。凌晨一点一刻,父亲回到家中,父亲见我回来,脸上的疲倦消失了一大半,我从厨房端出热好的饭菜,父亲要我陪他喝几杯,老头子开心,我怕我喝酒了会惹父亲生气,总是会这样的,这次父亲却没有说什么。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与家人一起吃年夜饭的难忘,酒杯的碰撞声、烟花的爆炸声、高速公路上重汽发动机的轰鸣声在一刹那变得和谐。
在我提前回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我跟父亲说,帮他洗洗脚,父亲满是不答应,我说这是作业,你不让我洗脚就是不配合我完成工作,在我和母亲的连哄加骗父亲忠于受不了的坐在客厅,我打来热水,帮父亲脱下鞋子,父亲说自己脚臭自己脱,我说我来就好了,脱完鞋洗脚又说拍完照就好啦,我说那不成了骗人了啊,您可不是这样教我的,虽然嘴上说着一千个不乐意,脸上挂着的笑脸真真的。父亲的笑着眼睛里泛着泪花,是什么时候给父母洗一次脚就会被感动的如此,记得小时候公益广告,一代人传承给一代人的为人父母、为人儿女,好像离我渐行渐远。有生之年,要把跟家人度过的每一天好好对待,温润岁月,难能可贵,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千千万万跟的顶梁柱支撑着中国千万个家,我们在父母的庇护下,更应该珍惜,把传统的道德文化继承下来。
我很庆幸我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国家强盛、社会稳定,我们拥有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民梦想拥有的安全稳定、平等自由,没有战乱。
有一天,一首歌会变成老歌,一首歌里面有一首歌的故事,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青年一代也有青年一代的历史使命,更应居安思危,奋发向上。
愿岁月安好,愿一切来得及,感恩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