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航天城社区核酸检测志愿者,我做志愿者,一般都是休息日或者下班后。
核酸检测如果安排在上午,志愿者们就要很早起床,比如6点开始检测,就会要求我们5.30到达社区。我想5:20左右就应该从家出发吧,一般我会把起床时间定在4:40,因为上厕所穿衣服洗脸,都需要时间呀!
可能是我安排的不够好,我认识一个志愿者,我们5:30集合,人家定的起床时间是5:20,我还没有穿好防护服,人就到了——看看人家这速度!
大白
套上白色连体防护服,带好N95口罩,带好防尘帽,拉上防护服,然后带上手术手套,带好医用隔离面罩,就变成一名名副其实的大白啦。
成为大白以后,你的一切行为都理直气壮起来,不论是上楼敲人家门,还是查看对方的健康码,几乎没有人不配合的。
但是如果你不是大白,这种行为简直不可想象,不信明天你在街上随便拦住一个人要健康码,人家不骂你神经病才怪——轮得着你查我的健康码!?
大年初四,我和张小妞都是大白,那天刚下过雪不久,空气又干净又清冽。
大白上印有警察两字,就显得特别虎气。我衣服上没有警察俩字,但是用黑笔写着我的名字,已经很自豪啦!
有个小伙子悄悄地问我:阿姨,你衣服上写名字的笔从哪来的?我说在社区写的呀!把小伙子遗憾的。我说给他照张相,“不用不用,照也白照!”确实一模一样的大白根本看不出谁是谁,写上名字还有点意思。
喊楼
志愿者最基本的一个功能,就是按楼按层喊人出来做核酸。一般我们两人一组,一人从顶楼往下喊,一人从半楼层往下喊,挨家挨户敲门,一边敲一边喊:“带好身份证,下楼做核酸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一座楼就喊完了,然后下一座楼,然后再重复,直到差不多所有人都下楼做了核酸检测。
大家都对我们的工作非常支持,无论我们多早还是多晚敲门,没有一个人埋怨我们,打开门看着我们的都是笑脸。
现场维护
志愿者除了喊楼,还负责现场维护秩序,登记、排队、做核酸、离场,保持一米间距,每一步每个环节都要按要求来,肯定不能说谁想去哪就去哪,谁想干嘛就干嘛。
有因为排队扭头就走的:“排队我就不做了!” 也有坐着双拐坚持排队的。
有年龄大的、身体不便的,想提前做。这个可以理解,每次我们也会安排。但是,不是你什么时候来就可以马上做,因为提前录信息,10人一组或20人一组进行检测,已经排好队的这10人或者20人,你是插不进去的,要不就乱了。只能把你安排在录信息的第一个,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努力了!因为这个,有人不高兴地离开了,真的很遗憾。
所幸大部分的参检人员都比较配合,使我在空闲之余得以见识人生百态。
众生百态
有带错身份证的,还不止一个——急匆匆出门,把家里人的身份证带来了,排了半天队,白排了,又回去换身份证了。
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没戴口罩也没带身份证,没带身份证倒是也可以,只要记得身份证号,但是这个时候不戴口罩,是不是太不应该了?在登记人员手忙脚乱给他找口罩的时候,他跑走了!再一看,原来他妈妈在前面刚做完核酸,听说不戴口罩不行,人家妈妈三八两下把戴着的口罩摘下来,戴到小男孩脸上,然后人家直接回家了,回家了!!!留下小男孩一个人过来做核酸,看得目瞪口呆的我们感觉有些凌乱:我是谁?我在哪儿?
还有个20来岁的小伙子,早晨八九点钟最多也就七八度吧,初春的天气呀!人家花短袖,光脚拖鞋,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冷的感觉,旁边的我穿着薄羽绒服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被检测者
其实你观察做核酸的那些人也挺有意思的,有的是左躲右闪,医生的手左伸右探,怎么也逮不住他那张嘴,远远看去,就像高手过招,有点玄幻;有的拼命往后躲,不论医生的手伸多长,我往后躲的距离肯定比你伸的远那么一点点,有时候我都恨不得过去把他摁住了——不能消停点吗?
有的人张开嘴就想唱歌,那“啊”的调子有高有低,抑扬顿挫,还拖了老长,估计平时肺活量都没有那么强,有的喊声长而惊恐,好像漆黑的夜里遇到歹人拦路,有的喊声短而急促,啊的一声就直接遇害了。
有个小孩子,三四岁的样子,临到他做,哭得死去活来,可能以为捅完就牺牲了,他妈妈气的说平时也不这样啊!哎,捅嗓子的时候人家嘛感觉没有,眼泪收住,高高兴兴地走了,估计也想:这还值得我哭!?
检测者
再说说做核酸检测的医生,有的医生捅的干净利索,但让你觉得很不专业——就这一下就完了?是不是有点糊弄呀!有的捅得又有点过了,左捅右捅的,能捅个五六七八次,好像不捅出点啥,对不起他手中那根小棍。
也有捅的好的,捅的时间不长不短,手感恰到好处,捅完后,被捅的人心满意足的离去,很像双方达成了一个你情我愿的买卖。
唾唾沫
我还想说说唾唾沫的事。
我在核酸检测现场出口维持秩序的时候,发现一个规律,有好多人因为刚捅过嗓子不舒服,检测完会不由自主地唾一口唾沫,他们中间,10%的人离开检测棚两米张口唾,90%的人离开四五米才唾——这个四五米正好是出口,我站立的位置附近。
不说我膈应这件事,就说说卫生不卫生,安全不安全。但凡这些唾唾沫的人中间有一个病毒携带者,那加入唾唾沫大军的你就把自己置于了非常危险的境地——想象的到吗?无数个微小的病毒,在你张嘴的一瞬间,大喊着我来啦,我来啦!兴高采烈地钻进你的嘴里鼻子里肺里!就不是奥米克戎,也可能有是其他传染病呀!
而且我发现,一样是唾唾沫,白天就会少很多,这说明两点,一个不是控制不住,另一个大家还是有基本的荣辱观的。
所以还是忍一忍,带好口罩回家去唾好吧。
检测工作结束,志愿者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歇脚,交流一番,树上的喇叭还在宣传防疫知识。好有画面感的照片,可惜不是我拍的。
夜晚做志愿者是另一种感觉。
有一天核酸检测是下午下班开始的,从傍晚做到午夜。
夜色渐浓,做核酸检测的人还是很多。
傻大白
那天我没有去喊楼,一直在现场维持秩序。夜色不是微凉,而是越来越冷。我站的浑身发冷,腿也发麻,就一边指挥人们从出口离场,一边做了一套操,健身操。后来觉得一套不够,又多做了几套,把从小红书看上来的那些动作,通通操作了一番,身上才觉得暖和起来。
可能那些等着做核酸检测的人远远看着,都觉得这个大白有点疯吧!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看见对面那个小伙子也跳起来了,动胳膊动腿的,不过没有我活动幅度大,他肯定是真冷,但不好意思和我一样变成一个傻大白。
大白鹅
跳着跳着,我觉得医务人员伸出的那只手变成了一只大白鹅!像不像?像不像?
核酸检测全部结束差不多半夜11点半了,我们是最后一组做的,我第一次拿到了小红管,觉得很开心。
暮色四合,做核酸的蓝色小棚在在夜色里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
我们部门有三个人是志愿者,李主任,苏苏和我。每次都来不及合个影,每次大家都是在社区匆匆见一面就分开了,每个人负责的区域都不一样,其实目标一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