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出发都有日子的笔录。无论好与坏,我习惯了叙说。
我一早出发,去劳动包干区执行任务。我喜欢这个包干区,各种卖场与地摊。特别是,我们这座城的二菜场就在包干区附近。我对菜场一向感兴趣。我们的包干区在这样的地段,我自然高兴。我就边执行任务,边了解菜的品种与行情。
这次工作主要是巡查,就不用自己动手捡垃圾扫地什么的,就围着包干区来回转转看看,重点是看卖场与地摊有没有摆在规定位置,车子有没有乱停现象。我就顺着健康路由东向西,慢慢巡查慢慢看各色新鲜的菜。
健康路有点历史了,我具体还不知道它存在时的年份,但打我知道这条路开始,我就知道,这里人多。为啥人多,来这条路买东西的人多,因为杂货多,衣食住行需要的,大到衣服鞋帽,小到针线纽扣手套,还有化妆品头饰,挂件等等,只要你能想到的小东西,在这条路上大抵都能买到。再加上二菜场就在这条路的北边一点点。更为这条路这条街增加了人气。我就常来这里买各种小玩意,也常来二菜场买菜。
为什么叫二菜场?因为这座城有个大菜场,在我们区的老邮政局对面的那条路上,路的名字我忘记了,我只记得那条路的东面当时有个纺机厂,我区比较老的企业。这个企业西门对面,就是大菜场入口处。我记得我们家当时有大事喜事需要办置酒席时,都是在大菜场买菜,各种点心与卤菜。我记得买菜的那天我要随我的母亲起个大早,从家乡乘坐公共汽车到达县城南边的老车站(老车站早就没啦),然后再到大菜场,选买各种菜。我记得我经常跟着我的母亲后面赶早市。我去的主要目的,我可以帮我的母亲拎提许多小物件。我懂得一些菜的配制方法,大概那时就已经粗浅烙印心里。经历是好东西,它会给你无师自通的经验与方法。
后来,随着老城拆迁,大堤边,老城里的人大多迁移到东面,东面的新的住宅小区越来越多,西边的人自然越来越少,大菜场也逐渐冷清起来,大菜场的不少摊位呀也渐渐移至二菜场。二菜场摊位越来越多,菜的品种越来越多。大菜场过去所有的繁多喧嚣随即转到了二菜场。再后来,我就不去大菜场了,买菜全跑到二菜场。
一年四季的二菜场都热闹。菜热闹人也热闹。春季,各色新鲜野菜在菜场都能买到,马兰头,枸杞头,野芦蒿,野芹菜,豌豆头,菜心菜苔,露天头刀韭菜,诸如此类好菜应有尽有。像野荠菜也在春季可以挖到,但开花结籽已经好些日子了吧。大蒜已经开始长出苗了,也是时令好菜呀。夏季,蔬菜品种更多,大椒,茄子,番茄,四季豆,还有各种瓜。今天趁着巡查的空,我买了各色菜秧子。我还买了野芹菜,头刀小韭菜。听人说,要吃韭菜就吃在头韭与九韭,头韭一般在清明前后,九韭接近韭菜快没了,正常在古历九月里,韭菜就下市了。既然这么说,说明一头一尾的韭菜自有美妙之味。
菜品种多是二菜场特色,鱼虾种类多也是其特色。我就喜欢在二菜场买鱼买虾。虽然我家距离二菜场3.5公里,但我想买到合心的鱼虾,我都到二菜场选挑。大到11斤重的草鱼(不是鲫鱼),小到寸把长的虎头呆子,大到90一斤的草虾小到13一斤的米虾,我都买过。我最喜欢买鱼皮了,有一阵子,我正常每周来二菜场买一次鱼皮,红烧着吃,有味有劲,吃在嘴里有粘胶胶的感觉,像我烧的牛蹄筋的粘稠,但没有牛蹄筋粘稠的紧实,据说美容与软化血管。我有时认死道理,以为有好处,就老买老吃不嫌烦不嫌够。听说虾子美容与补钙,我每天一大早就跑到菜市场买15块钱虾子(我们家那个富民菜场正常28一斤草虾),每天变换搭配不同蔬菜炒了吃。我老对婆婆说,多吃虾子,连皮一起吃才补钙,把皮褪了只吃肉没有多少营养。我瞎说的,我只是觉得虾皮是硬壳,我以为壳硬就能补钙。谁知道呢,我也没百度过。
一听说我们又要到包干区执行任务,我颇高兴。我一直都想去也不停去的好地方。我可以饱够欣赏各色蔬菜与鱼虾的眼福。消停时,我就一一买着,自个欢喜。
我想,菜买好了,日子不会坏到哪儿去。我也想,菜场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它能让我快意起来,没有菜场的日子会失去一份欢乐。我就想,菜场的味道就像日子,好极了。
二菜场于我是特温暖柔软的地方,每来一次,都不亚于一次旅行,舒适舒服。我在菜场里来回穿行,老有要歌唱的滋味,这样的滋味和旅行是一样的。我总以为,我的每一次叙说都是日子的笔录,哪怕简单几笔。
2017年4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