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希望的薪火传承---记好友萧潇的那些事

萧潇出生在一个阴雨连绵的秋天,因此,他特别爱雨,他说他最喜欢的一个梦就是躺在江南的小船上,“一夜蓝雨梦潇潇,鱼跃青舟听寂寥”,所以,他给自己改了个笔名---萧潇,取夜雨潇潇谐音之意。

我说:“小心鱼跃上岸渴死,嘎嘎---”

他一本正经地说:“这可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于是我很好奇,反正孤灯寒雨中也挺无聊,就听他讲了讲当年的那些事。

“小时候,姐姐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大海退潮了,而成千上万的小鱼困在海滩边的浅滩中。浅滩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彻底干涸,这些小鱼似乎难逃灭亡的厄运。一个孩子来了,他拼命地抓起一条条鱼儿投入大海。父亲看见了,就对他说:‘别傻了,孩子,这么多鱼,你救不过来的,谁会在乎你做这些呢?’‘这条在乎’小男孩抓起一条鱼扔回大海,‘这条在乎,这条也在乎!’,小男孩带着哭腔抓起一条又一条鱼儿投入大海。父亲被感动了,开始帮他一起拯救这些频临绝望的鱼儿,更多的人被感动了,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救援的行列中来,最终,绝大多数鱼儿都得救了……各位考官,各位老师,也许正如您所说,基层工作很艰苦,基层的孩子很苦,但这才更需要我们这些热血青年去改造它们呀,也许一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但只要我做了,就能改变一些,只要千千万万个热血青年脚踏实地的做了,我们就能给那些孩子们带来希望的春天……”2007年的5月27日,团省委报告厅响起低沉而坚定的男中音,不久之后,济宁、莱芜组的名单贴出,萧潇同学以93.2的面试成绩成功卫冕,取得了两市笔试第一面试第一的优异成绩,开始了他的五月花海之路。


摄影  张丽昕


一、苦难的童年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个的秋天,萧潇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那时家里很穷,没有什么可以玩和学的,姐姐就教他用黑泥捏成象棋,刻上字,然后用火烧制。由于泥土不好,加上只能趁姐姐做饭的时候烧,所以往往烧五六个才能烧成一个,烧一副棋往往要花一两个月。春天放羊,夏天捉蝉卖,秋天拾树叶准备当柴烧,冬天给爷爷打下手编制一些席子、篓筐、扫帚等,那时候最快乐的日子是帮爷爷干完活爷爷给5分钱3去集上买两瓶染了颜色的糖精水喝……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当别的孩子7岁(6周岁)上学的时候,他却因为交不起几十元的学费而不得不等到8岁(七周岁)才开始上学。

上学的日子是温馨的,却也不是那么的平坦。没有柏油路,每到下雨天泥泞的黑土地经常让他们摔得浑身是泥;夏天到了,水漫过小桥,桥上的破洞一时半刻没人去补,孩子们只好手拉手慢慢踱过已经看不见得桥面;秋天,孩子们除了帮父母收拾庄稼,还要在放了学拾树叶、挖老鼠洞(收集洞里储存的豆子卖);冬天到了的时候,孩子们用雨布(塑料布)把窗子钉上以防寒风。由于许多孩子调皮,在雨布上挖了一个个的洞,冻得孩子们难受,老师就让孩子们用黑泥把窗户垒起来,垒到一半高,这样就能避免身高不够的孩子破坏雨布了,可是窗户下学习的孩子的光线更暗了。那时没有电,早自习常常顶着星星月亮往学校跑。许多孩子用铁盖的玻璃药瓶自制灯用,也有孩子找不到这样的药瓶,就找半个砖挖个洞,收集别人点剩的蜡点。每天早上,一两寸高的黑烟在一个个孩子面前飘呀飘,而有的孩子为了省油,只肯点起豆大的灯光,让人感觉这点微弱的光明随时可能被挤进教室的寒风扑灭,而手,常常冻裂的捏不住笔……

为什么学习呢?没有人知道。小学三年级的一天,教数学的张老师拿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神秘兮兮的对大家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么?”“不知道”、“是什么呀”、“老师,让我看看”,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向老师围去。“这个呀,是电话筒,能给很远地方的人说话呢,将来呀,你们考上大学了,就能家里人打电话了。”“老师我要考大学”、“老师我要打电话”同学们乱作一团……于是大学和电话就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1993年,他以全校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被镇第二中学录取,并告别了煤油灯、黑窗户,见到了装着电灯玻璃的瓦房教室。不久之后,他代表学校参加了县历史竞赛,在那个第一次去县城的经历中,给他留下最深的不是那个全县竞赛二等奖,而是县实验中学那栋“高高”的教学楼,“很大,很明亮,很高,很震撼!”每当提到那次难忘的经历,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喃喃赞叹。

命运的河流总不是一帆风顺的,有时候一个小小的转弯都可能搁浅一个幼小的鱼儿。1995年的那个冬天很冷,很冷,雪也似乎特别的大。“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老师我看不见”,从那一天,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幸”成为本校历史上第一个“近视眼”,也从此让他陷入了同学们的嘲弄之中,眼镜被偷走,拿去做“实验”、以及同学们的冷嘲热讽和作弄让他逐渐地自卑乃至自闭起来,他不敢再戴眼镜,怕同学们取笑,他的英语、数理化成绩直线下降,因为他看不见黑板——1996年,他们学校有6个同学考上了县重点高中,当然,其中没有他,这个昔日老师眼中的宠儿。

就这样放弃了么?他一次次的想,就这样在别人鄙视的目光中屈辱的活着么?不,绝不,为了父亲的期待,母亲的希望,我一定要读高中,他攥紧了拳头!

二、顽强地拼搏

为了证明自己,他拒绝了留级,去了一所普通高中---张庄高中。父亲特意到市里给他配了副眼镜,见多了戴眼镜的同学,他的自卑渐渐消去,成绩也一点一地提了上来。1996年的期中考试,他取得了全班第二名的优异成绩。看着昔日那些比他分高很多的同学被他甩在身后,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在人生的长跑中,起跑在前往往并不是最重要的,取得胜利的往往是那些一刻也不曾放弃全力奔跑的人。从那一天起,一个自信、自强的不屈灵魂终于挣破重重地束缚,苏醒了。

1997年初,在表哥的帮助下,萧潇转学到了县第一高中。第一次月考,让他明白了自己和县重点高中的学生差距多大——全班99个学生中,他仅仅考了71名,而且数理化都才考了30来分,英语也仅仅考了50多分。他发现了差距,更迫切地需要进步。于是他积极向同学们请教自己不会的题,最后烦的同桌和别人换了座位;他见到老师就如饥似渴的请教,弄得一堂自习课老师倒有一半时间耗在他身边;他主动自我加压,没有在任何一个节假日或星期天出去玩过;他强迫自己学习,在家里让母亲每天把自己锁到屋里10个小时,每一个小时放出来十分钟……奋斗就像春天的花儿,不知不觉间结出了甘甜的果实:期中考试,他进入了全班前十名,期末考试,他进入了全班前五名,到了高三,他进入了全校文科五班前两名。那时候,他成了一个传奇,一位老师提到他时激动地说“一个没有考上高中的孩子,一个学期从70多名进步到前五名,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海行无边天作岸  山凌绝顶我为峰    作者自摄

1999年,萧潇被一所211大学录取,面对1600元的学费,300元的住宿费和100元的书费,父亲默默地在黑暗中点燃了两包烟,冰冷的寒雨陪伴了母亲一夜的叹息……那些日子他常常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窗前,望着那万家灯火一盏盏地亮起,熄灭最后只剩下茫茫的夜色,冷冷的星寒,感觉前方的路隐隐约约,偶尔有一点灯光,似乎很近,又像很远很远……

在这迷茫的时候,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及时为他送来了希望之灯。1999年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中国青年报、可口可乐中国有限公司共同设立了新中国“第一代乡村大学生”奖学金以资助建国以来一个行政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99级二本以上学生,他有幸成为全国682名幸运儿之一,获得了每年2000元的资助、一年的中国青年报和可口可乐公司提供的学习生活用品及勤工俭学机会。四年的大学生活中他刻苦学习,先后通过了大学英语四级和大学英语六级。后来,由于家庭困难和母亲身体不好,他在大学毕业后走向了社会。母亲一直要求他心存感恩,一定像别人帮助自己一样帮助更多受苦的孩子,由于感到自己力量有限,他再次踏上了求学之路。他在省会西郊的农村花50元租了房子,自己在里面做饭、看书。冬天不想起床,就躺在床上听英语,晚上睡不着,就躺在床上听《万能作文》朗诵版;出去买菜带着耳机听英语几次差点被车撞了;做饭的时候听新闻了解时事政治多次把菜炒糊……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2004年的研究生入学考试中,他以英语政治均70分以上的优异成绩在800多名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又以优异的面试成绩获得了山东省政府委培资格。在校期间,他倍感学习机会的来之不易:“省政府不仅替我缴纳了24000元的学费,还给我提供每月220多元的生活费,我现在是个学生,只能以优异的成绩来回报党和政府及社会各界的关心厚爱。”第一学期,他成为全年级110多个研究生里面唯一一个通过“研究生英语提前过关考试”的学生,并成为本年级唯一一名在研一期间修满了全部学分的学生。三年期间,他先后和同学合作发表论文多篇,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三、感恩的心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母亲的教诲他一直牢记在心里。上大学的时候,他参加了学校环境保护协会,积极发动组织同学们植树造林、清理白色垃圾,收集旧电池,举办环保知识讲座;读研究生的时候,他担任院研究生会生活部长,积极帮大家联系代课学校和实习单位,举办考研考博、考公务员经验交流会,发动为生病的师弟师妹捐款等活动,切实解决了一些同学们学习和生活中的难题。在读研期间,他毅然把评奖学金和担任辅导员助理的机会让给别人,说自己有了省政府的补贴并不用交学费,应该把机会让给更需要帮助的自费生。

2007年上半年,是一个辉煌的半年,凭着良好的口才和扎实的专业功底,萧潇不仅在110余人的论文答辩中脱颖而出,论文成为仅有的8篇优秀论文之一,而且相继收到了某省委党校及两所地方本科院校的试讲通知,并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江苏某市人大办公室、老家某市政府办的笔试和石家庄市选调生与山东省共青团系统选调生的面试。在这样一帆风顺的情况下,他和父亲商量后毅然放弃了诸多选择,加入了团省委选调生的队伍。“因为我受过共青团系统的帮助,因此我想加入这个队伍中来,以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把希望的圣火传承下来,使它生生不息!”提到当初的选择,他依然无怨无悔。

四、扎实地工作

2007年7月,按团省委分派,他来到济宁团市委报道,不久分配到某县,挂职某镇镇团委副书记。在镇里工作期间,他先后协助领导做好组织、宣传、工青妇等方面的工作,并参与了秸秆禁烧、两委选举、人大选举等一系列工作,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挂职期满后,他被调回团县委工作,先后负责了办公室、组织、宣传、工农、统战、学少、希望工程等方面的工作,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其中宣传方面他先后在新华网山东网群、中国共青团、中青网、《农村大众》、《山东青年报》、《山东青年》、《济宁高日报》、网上济宁、东方圣城网等宣传阵地发表信息多篇。希望工程工作更是倾注了他满腔的热血。“希望工程,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个的数据,而在搞这项工作的人眼里看来,它就是一个人、乃至一个家庭的命运,这项工作的意义和带来的责任感与自豪感,不从事这项工作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他常常说。为了摸清每一个需要救助的学生的情况,他常常骑车到学生家走访,有时候为了得到真实的第一手资料和避免打扰人家他直接绕过学校和村里去学生家了解实际情况,迷路、乃至被狗狂追经常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拆穿了一些家庭不错而有点社会关系的学生企图占希望工程指标的骗局被人辱骂也曾遇到;有时候,为了网上的一条留言他辗转打电话了解实际情况。曾经一次到一个学生家里走访,家长把他领到一个破旧的宅子里说是自己的家,他请家长打开灯,却半天没找到开关,骗局被拆穿的学生家长在他拒绝吃请后破口大骂;曾经有一次,在百度贴吧上看到一个学生说自己单亲家庭,异常困难却没得到救助,他立即深入了解情况,得知该学生是因为不符合计划生育政策(有个哥哥)而未能得到救助的情况后多方协调,最终按照领导“特事特办”的指示帮这个孩子协调到了助学金;曾经有一次去拉赞助,一个企业家半开玩笑地说你喝一杯我就资助一个,他一口气干了五杯白酒,用两天的头疼换来了五个孩子的受助机会……

别人眼里太多太多的艰辛他却甘之如饴,“怕吃苦就不要来基层,我们来基层是为了干实事的,不是为了镀金的,你们觉得我很苦,那我问你,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能够做自己想干的事。我干希望工程工作,看着一个个孩子得到上学的机会,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在基层的很多时候,有人问他,一个985的研究生在基层多年连个副科都解决不了,微薄的工资,日渐逝去的青春,可曾有过后悔?他总是憨憨的一笑“我选择,我喜欢!嘿嘿。”每次听到他说这句话,我就不禁想起他写的那首《骑骆驼的游吟诗人》:风大/沙大/天涯/夕阳卷起了如血的面纱/朔风竖起了根根华发/前进/是无尽的荒漠/后退/是碧草鲜花/开步走吧/沙漠的灵魂/用生命做赌注/进行不屈的挣扎!是啊,这是一个不屈的灵魂,我相信当他走过去,这片土地上,一定会盛开更多的碧草鲜花!也许这样的人多了,荒漠终会变成幸福的绿洲!一定会的!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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