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氛围

鲸落深海


《失去的氛围》——木心

从前的生活,那种天长地久的氛围,当时的人是不知觉的;

从前的家庭,不论贫富尊卑都显得天长长,地久久;

生命与速度应有个比例,我们的世界越来越不自然;

人类在灭绝地球上的诗意,失去了许多人,失去了许多物,失去了一个又一个的氛围。

第一次读到木心的这首诗,是在一次校外实习的时候。由于实习的地方在偏远的山区,车越往前开,地方越偏僻,手机信号越来越弱,最后直接无信号。只听师兄师姐说过,山区信号特别差,但不知道竟然会差成如此这般。

于是乎游戏打不了,电视电影看不了,听歌也只能听先前缓存好了的。因为那时正要求自己多看书,所以我手机里有下载好了的读书软件。于是便打开随便乱翻打发时间,然后就看到你了木心的这首诗。

读的时内心突然被什么瞬间击中了,胸口有一股暖流聚集,脑海似乎想到很多很多和东西和事情,当到嘴时是又表达不出来。现在想想,应该是时机未到,火候尚缺!

实习的日子还是非常开心。早上起来聚在一桌吃早饭,然后成群结队的跟着老师到处爬山认植物和采摘植物。我们排着队走在小路上,因为老师太稀有及太受欢迎以至于被比我更加好学的学生团团围住问东问西。既然无法靠近,索性就离远一点,给队伍断后。

记得龙应台的那句:两个人一起走时,一半的心在那人身上,只有一半的心在看风景。所以当我一个人走时,我的心收获了所有的风景,所以也有幸窥见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柔软的一面。

我置身于一片绿林,微风拂面,流溪涤心,鸟啼涤耳。这一刻我好像什么也不想要,我只要此刻的安宁。

然后我又想起那首诗,突然惊叹:这不就是我们失去的其中一个氛围——给自己一段静谧的时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生活中的一切都好像开启了倍速播放一样。从眼睛睁开开始,一切按部就班的运转运转,好快好快好忙好忙,有时忙到连发呆想象的空闲都没有,我们置身于喧嚣中,人潮淹没了我,我们快找不到自己了。等到了下课下班,身上仅存的激情都没有了,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退出人群喧嚣。回到家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才算找回一点点自我。夜已深却迟迟不肯睡去,好不容易偷来了一些闲暇时间当然得好好利用,要用这仅剩的时间好好取悦今天的自己呢!

当我发现第二个失去的氛围时,我真在吃饭。饭桌是大圆桌,可以围坐十几个人,一桌一素两荤一汤。老师定了个规矩,饭桌成员没齐不能开饭。于是为了早点吃上饭,小组便早早集合在饭堂门口,恶鬼一样看着门内的阿姨把饭菜端上桌。看着那一双双饥渴的眼神,根本不存在迟到问题好吧!

吃饭时相当热闹,不经让我想起了过年时、村里谁家办红白喜事事才有的那种氛围。一群人挤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那饭真的格外的香。

那些讨生活的人,那些忙于奔波的人,那些孤身在外独自奋斗的人,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团团圆圆坐在一起话家常聊心事的氛围了。一个人煮了一大桌子菜,没人分享没人唠嗑,食之无味时而哽咽。

最后一个是求知若渴的氛围。因为在山区没信号,手机不能用。所以我们的时间大多花在认植物上。

地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各种植物,一群人蹲在那里记笔记写编号,遇到不认识的便拿着屁颠屁颠跑去找老师。老师们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也在相互切磋学习。那时风正好,阳光慵懒的撒在身上,每个人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快乐且满足。

回想一下,上大学后我们还好好听过课吗?我们对知识的渴望还如初吗?我们对自己扮演的角色还清楚吗?

多少人还听信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少一分要命的教条?

我承认自己也如此这般,只为应付考试而学习,会在考前熬夜突击复习课本。我们变得懒于去思考,无欲去探索,我们更喜欢从他人身上从百度粘贴复制答案,但这种缺乏思考运算的答案对于我们又有什么用处呢?为什么我们总是执着于结果而忽略了过程的美呢?

这值得我们去思考!

从前的日子过得慢,等一封信,等一个人可以占用我大把的快乐,因为我可以用等的时间在脑海中刻画千百遍你的样子!

我愿摸着时间的长藤,回归内心深处,找回最初遗失的美好,找回那些失去了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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