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子深交是大学第二年的事。
那时的我刚从麻城支教回来,用她的话说,性子变了好多,虽然还不是很容易相处,却也不那么沉默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了,所以,她才有了热络的心。
我习惯叫她马子,记得有一天她突然喊我“商猫”,说我像宠物猫一样爱胡闹,爱撒娇,爱炸毛,然后我就以牙还牙的喊她“马子”,她听了一愣,皱眉了好久,后来还是莫名其妙的应了。
所以,她成了我口中独一无二的马子,很怪异的称谓,我叫的得意,她应的随意,就这样过了剩下来的两年。
马子的真名叫“洁”,她说她妈希望她干干净净的做人。每次提到她父母的时候,她总是眉飞色舞的,让我既羡慕又嫉妒,因为我的家庭很少有她那样的温情,不知道是父母疏于表达,还是我情感迟钝,在亲情这一块我总觉得欠缺,而她却是个和我完全相反的。
我总觉得她是个幸福的女孩,虽然她的生活并不诗意。所以在她欣羡我生活的自由和无拘时,我总是在笑。
我一直很讨厌一板一眼的生活方式,却喜欢看她那样子,因为她那种一层不变的节奏让我觉得踏实,就像是在外面漂流久了的孩子,总要有一种方式让她回归最实在是现实生活里,而她给我的就是那样的一种生活模板。
马子总说我是有自己小世界的人,有时候会突然陷在自己的心思里出不了,了无生气的样子让她难受,所以她总是板着一张脸训我,她认真的样子很严肃,也很温暖。
已经不记得那天为什么跟她闹别扭,只记得一同去教学楼的路上,我越走越快,把她甩的越来越远,听到身后她带着怒气的叫我名字。
熟稔后,我胡闹的时候她叫我“商猫”,我犯傻的时候她叫我“猫猫“,很少连名带姓的叫我,除非像现在这样,她很生气,想跟我谈谈的时候。
像是终于有了那么一个人让我肆无忌惮的耍性子,而不用担心后果,我把所有的任性和蛮不讲理表露在她面前,置若罔闻的不理不睬,一个人坐在角落,听一天的课。
后来的某一天,当我们坐在一起谈起那次的冷战时,她曾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她本来是很生气的,但那几天走在路上,每次有同学问她我怎么不在的时候,她就慌了。
慌了?!
我暗暗窃喜,原来不只是我。
那是我们持续最长的一次冷战,从那次后好像约定俗成般,我们再没有吵过。
她说是我的性子越来越开朗了,有话就说,她喜欢这样。而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我只是在她面前这样而已。
因为,她是我不可多得的,可以直白的表露所有情绪与情感的人,而我们在迷惘而未知的世界里跌跌撞撞,最幸运的也不过是遇到了那样的一个人。
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