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脚趾痛得厉害,甲沟炎又犯了。
实际上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脚指甲往肉里长,肯定是又长出了尖刺,钉到肉里。不碰它是没太大事的,不象真的甲沟炎患者说的那样,脚趾烂了,化浓了,出血了,都没有。所以我这样说自己患了甲沟炎是有点明显的夸张,但又找不到很好的词来表达,也就只好这样说。再就是把不好的事说得夸张一点以吸引人关注是人们的通病,只要对别人无害,也无所谓,当然对人有害就令当别论。
脚指甲的毛病是自己养成的,缘于剪指甲时的坏习惯,这怪不了别人,痛的时候也就只有自己忍受,出不得怨言。
由于每一次剪指甲时都习惯性地剪得很毒,指甲于是往肉里长,坚硬的指甲嵌到肉里会把脚趾胀得很痛,特别是受到挤压的时候尤其难忍。于是下一次只好更狠毒地去剪那长进肉里的指甲,直到把长到肉里的指甲彻底清除干净才能缓解这疼痛。时间久了,这恶性循环的后果越来越严重,以至现在越来越感到害怕了。首先是担心它会严重到真的恶化下去。据说严重的甲沟炎患者脚指头会坏到走路都困难,需要手术才能解决,这可是一件很不美妙而又麻烦的事。再就是现在再剪指甲会越来越困难,每次剪之前心里都要有一种董存瑞炸碉堡或是黄继光堵枪眼的决绝。因为指甲钉到肉里面太深,把脚指两侧钉出了深沟,看上去象个无底洞,指甲紧藏在这洞里,贴合得天衣无缝。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指甲仿佛也在变老,如陈年的老茧,又厚又硬,坚如磐石,要想剪掉它们不仅困难,更需要勇气和毅力。每次,当剪刀伸进指甲缝的时候,都只能完全凭感觉一点一点地往前推进,这时候脚指会涨得很痛,整个人是高度紧张而小心翼翼着的,生怕稍有不慎剪到肉上,这种身理上的痛和心理上的紧张、害怕会使全身冒出汗来。可这样的不慎却总是随时都会发生,以至于脚指被剪得血肉模糊是常有的事。
有时候我会怪自己用于剪指甲的剪刀不够锋利。那是一把小巧的张小泉剪刀,用了很多年,虽然它在我和指甲间的战斗中功不可没,但敌人的强大让我现在却越来越感到它的力不从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于是我想到要换将,换一把更专业的用于修脚的剪刀。以前不知道这种剪刀到哪里去买,现在有了陶宝,一切解决起来就如此顺利。专业的剪刀派头确实不一样,它看上去象个小号的尖嘴钳。设计得也如此合理,钳子尖端向一侧自然地弯曲着,呈现一段优美的弧度,这样更有利于往脚指缝里伸进去。它锋利的尖嘴闪着不锈钢的精致光泽,酒红色的、软硬适中的塑料材质的手柄让它不仅看上去有现代派的美感,而且握上去也特别舒适,它简直是一件精巧的艺术品。但就是这样一件精巧的艺术品,我用过一次以后就再没碰过它,因为它的使用效果还不如我的张小泉剪刀。现在它真的成了一件艺术品一直呆在我的书橱里。
我与这脚指甲之间的战争还将继续,痛苦也将继续。
不过痛苦归痛苦,但也有舒心的时候,那就是在一次完美地将指甲修剪好了之后。被清除的碎指甲满满地掉了一地,特别是那几片藏在脚趾两侧深洞里的祸首被清除出来的时候,是很让人惬意和有成就感的。那祸首犹如一把利刃,顶端的尖刺让人不寒而栗,侧面的倒钩让人想起圆月弯刀,就是这邪恶的尖刺和倒钩让我的脚趾苦不堪言。现在它们全部被我勇敢而坚决地清除出来,虽然它们看上去还是如此邪恶和狰狞,但却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即将被灰头土脸地被扫进垃圾堆。
修剪过后的脚趾无比舒适,两侧虽各留下一道深沟,如黄土高原上的沟壑,对于有强迫症的我,总会升起一种想要彻底填平的欲望,不过此时,我更在意的是没有了坚硬的指甲在里面折磨它,使它变得如此清爽,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