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渡后传（四）
当年，他与石林之间也有过这样的阵势。他并不很爱罗茜，但见着她与石林相好，又很不心安。他一想到石罗联姻的美满前景便心火腾腾，决意当个“不才子”。可惜是他自己败了:他与一个女人的暖味关系被领导发觉了。这在当时还了得!工作团硬要开销他，亏得石林死保活保，保住了他的饭碗。当石林与他谈心，鼓励他从头越时，他想到的是如何改变败局形势。他一横心，竟色惨声咽地“忏悔”自己与罗茜也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于是棒打鸳鸯，石林匆匆完姻，罗茜忿忿出走，“印象”战术使他扳回一分时间漂淡了污点。年复一年，他竟又调到县里来当了科长。当年风流案发时，组织上保密，连石林也不认识那“女方”，那“女方"也改了名，而今便在镇上运输社当会计。--如果说那一次为女人只是平局，那么这一次为权势呢?看来势，这一次是顺手的……
咦，全武行没闹成?她收了泪，他收了桨，都跟那个不起限的中等个子走了!难道就这样任水流舟?要是那位夫子处理得干净利索，岂不倒作成他留了个好印象?
戏决不能这样收场。他泛黄的眼珠定定地盯着手中的《大众电影”。那上面，一幅彩色照片旁边印着一溜黑字:“这是导演在给演员现场说戏”。
他的心砰然一动:对，去现场给演员说戏!
四
烟雾翻腾,人声嘈杂,在定县委班子。谁是县长合适人选?众说不一，都瞄着罗茜，听她一锤定音。她有些抱歉地说:
“我还没考虑好。”
一个尖削削的声音:“你不是专程考察了么?”
“考察还没得出结论呀。”
“我看你是碍三碍四怕惹嫌疑吧?你跟石林有那么一段'过去’，就怕讲得实话啦?”--这嗓子忒粗，有些象陈七。他也来了?她想看清楚，烟雾太浓了，只见人影晃晃的。她拿起一张报纸乱扇一气，烟雾淡薄了，可开会的人都不见了。她惶然四顾，却见巴克山阴浸浸笑着走拢来，一揖到地:“老同学，石林这次就托你的福啦!”
她火从心上起:“你又想卖这种口水?”
“嘻嘻，谁不知你与他的罗曼史呢。如今正好公偿私愿嘛……”
“胡说八道!你这次得讲清楚!”
巴克山说:“讲清楚?我就是要你讲不清楚!嘻嘻。”
她又气又急，纵声大喊:“站住!你给我站住……"
哦，自己和衣躺在床上!旅途太疲倦了，衣也忘了脱，灯也忘了熄，就朦胧入睡了。难怪刚才给梦搅得睡不熟。这是一石林的房间?
罗茜终于完全醒了。是的，从御迹渡“问案”后，她又单独去转了几处，回来吃过饭，便已天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