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时间了,大女儿都没有主动来要求我去为她做点事。今天她打破了这个沉默,就在晚饭吃完以后,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她突然抱着皮球走过来说:一起踢皮球吧!然后我问她和谁一起?她回答说,和爸爸一起。我再问,爸爸和谁一起踢皮球?她叫了我一下,爸爸,和我一起踢皮球吧。我心头一震,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这应该是她许久以来找到的可以与人分享的唯一的乐趣了。通常她是被要求的那一个,琪琪,来做什么,琪琪来一起读什么等等。今天她终于把她的要求提出来了,并且我们在一起玩的过程中享受到了很多乐趣。事实上,我和她玩皮球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但是每次都是我提出来,玩一下皮球吧,然后她会积极地回应,今天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邀约是她主动发起的。
在最近这半年的时间里,无论是我,还是周围的人,都觉得她进步了不少,就像在前面我说过的那样,她开始记得某些人、记起某些物、想起某些事。如果谁觉得这是司空见怪的的事了,那是我们经过多少年的努力换来的结果。即使这样的进步像乌龟一样慢慢爬向我们,我们也觉得是值得的。当孩子的眼神不再迷离,她的眼神开始泛出光芒的时候,我知道离她进入我们的世界不远了,纵然她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弱的,比如逻辑思维。
当每次我踏进校园去接我的另一个双胞胎女儿的时候,我却为之深深忧虑。二年级了,周围的同学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的女儿,但是单纯的她并不知道那是嘲笑和讽刺的话语,同学开始在私下或者当面称呼她为:傻瓜,笨蛋、呆头鹅。但是在女儿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这样的话语去评价一个人,我们唯有的想法是努力、加油,你是最棒的那一个。但是既然我们要接受世俗的价值观,我们必须去接受在中国社会普遍的价值评价体系,以学业为主的中国教育系统的评价机制,并且无可逃避。当女儿在前一段时间用上述几个词来问我的时候,我知道这个时刻终将会来临的,虽然她自己浑然不觉。每天放学,老师要求我去教室接孩子,我对此并没有反对意见,就像我从来都是顺从的样子,哪怕我的内心的怒火在熊熊燃烧,我们需要的是和绝大部分人看齐。但是哪怕我们付出了许许多多的努力,这个步伐仿佛永远都无法一致,我们的孩子永远都慢半拍。
我是愿意放手让孩子去做的,哪怕她的动作是如此拙劣,她的想法是如此幼稚,她的一些无心的举动对别人有所影响,但是如果不让她去试错,恐怕她永远都不知道哪样是对的。然而我们的学校,这样的容错率是很小的,它就像是一台机器,不能允许错误或者次品的存在。而我们的孩子,如果一定要比作产品或者物品的话,他们是存在瑕疵,于是他们被定义为某一类人。我不想去所说老师的无助与无奈,中国的教育没有涉及到这一块,任何的老师都没有理由停下来,仅仅是为了班上某一个孩子。但是我的无奈同样也没有人能理解,当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们送到学校的时候,老师是无情拒绝的。当我们再大费周章地尽力留下一个的时候,老师依然希望能够让她离开学校的。我只想轻轻地说一句,老师能不能网开一面,在我的身边还有一个更加“差”的。我们一直在努力,达到世俗希望的那样,但是我们的孩子在努力,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能不能宽容一些,在这个社会上能让她们有一个立锥之地,容纳她们小小的童年,让她们获得些许的快乐。在别人眼里是多么平常的事,我们所付出的努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使看在孩子的这个份上,希望能给她们的童年一丝丝温暖的阳光,之于我、或者我的家人,已经足够了,其实我们也别无所求。
我们在努力,请宽容这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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