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感方面,我向来比较疏离。不知道是刻意控制还是早已养成习惯,在人际交往中很少投入过多感情,好似这样,在分离时便可不留痕迹,不遗伤悲。
今日写此文的导火索是,曾共事了9个月的两位小伙伴启程回南京了,看着朋友圈里的告别,虽然话语轻快,但谁都知道内里情绪翻腾得异常凶猛。
那刻闪现在我脑海中的念头只有:今生,我们怕是不会再相见了。
依稀还记得一起打闹开火车的日子,嘴上别扭地说着:我还是个孩子啊,这对于纯洁的我来说太下流了,心中想的却是污力全开真真是极好的;拿食物来收买郭总的心,拿套路来揭露昌昌的“真实面目”,强行地将我的足迹洒满他们的世界;临别前的最后一餐,宰了郭总300多,内心满是愧疚,三个人沿着江边,毫无主题地聊着,那晚的风吹得格外紧,在微暗的灯光下,我抬头看向他们,想要努力地记录下那刻他们的模样,生怕我那笨拙的记忆会让时光模糊了他们的容颜。
后来我才想起,没必要。因为他们——老在朋友圈发自拍。
那些出现和消失在你世界里的人,更迭得很快,有时候甚至都来不及细细回想,时间的巨手便将你推向了前方。等到你再回头的时候,你会惊恐地发现:怎么我已记不清那些曾经最可爱人儿的模样了。
我一直和自己说,能长久陪伴你的唯有你的记忆。哪怕是曾经紧密无间的两个人,在时间和空间的“推波助澜”下,都能变成熟悉的陌生人,甚至面目全非。
分开的时候,也许会含泪许诺:我们一定要常联系常相聚,切不可让我们之间的情谊有了生分的机会。于是分开后的几个月里,时常会将过往的记忆拿出来熨烫晾晒,生怕它会腐坏变质。好像只有靠着那些沉甸甸的回忆,才能勉强支撑自己,在遍布荆棘的道路上缓慢前行。
再过了一段时间,你发现ta的朋友圈里出现了你完全不知晓的新面孔,他们的合影里投射出掩藏不住的幸福,他们一起去的地方是你完全陌生的场所,他们一起品尝的是你压根不了解的食物。然后你开始心生嫉妒,好似被人毫不留情地抢走了自己的友情。再然后你气愤,咆哮,责备那个曾经形同你影子的人背叛了你,遗忘了曾经的诺言,抛弃了你视若珍宝的过去。
而当你打开和ta的对话框时,你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这么久没联系,想要开口和你说点什么,竟不知道从何说起。和ta的互动只剩下了朋友圈里偶尔的点赞和评论。
突然,泪水便决了堤。原来,我们已经脱离了彼此的世界,很久了。
那些淡出我世界的人,像随风飘舞的蒲公英,散落在了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或近或远。而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这一生很可能都不会再相见,哪怕,我们身处同一个城市。
虽然有人曾和我说:地球是圆的。但我更愿意去相信:在我们转身离开的瞬间,时间和空间就构架起了一个繁密的网,我们是这个网中微不足道的两点,它总有千百种方法将你我错开,再没了交汇的可能。
所以我总暗示自己,不要去过多怀念,不要太看重自己的分量,不要去计较太多得与失。其实别人的世界没了你,照样可以运转地很好。先去做那个无情的人,就可以让自己少受一份伤害,少累积一份落寞和孤寂。
多亏了我那可怜的记忆,让我能迅速地遗忘过去的事情。但是在某个场景下,想起曾经的某个瞬间,和那个画面里的你时,真心希望,那个你过得很好,即便没了我的陪伴。
而当你们的生活中出现了更多能带给你快乐的人时,我也很感激那些人,能出现在你每个人生节点。用独属于你们的方式续写ta的人生,让那些平凡的日子熠熠生辉。
而那些不顾我的伪装,依然持之以恒向我输送温暖的人,我其实都默默记在心里。在你们抛开一切向我奔来时,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张开双手,用坚定的拥抱和热切的心跳去回应你。
今天的风吹向你,是风夹杂着我的思念飘向你。
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散落在天涯的旧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