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赵家奶奶难得笑出声。由于满口牙都掉光了，大笑时漏出了两排牙龈，大家也都跟着笑起来！
小黑妈妈笑不出来，因为国家有计划生育，在当时农村如果第一胎是女娃，满七年后可以再生一胎。如果是男娃，政策就不准再生了。像她这样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再生的。 所以在农村把头胎是男娃又要生二胎的叫偷生。
“怎么生 ？现在这么严，可能肚子都没大就要让他们拉去做人流哦！”听了小黑妈讲完，大家也都笑不出来了。
赵家奶奶大声说：“要生！一定要生！偷生就偷生，孩子是我们的血和脉啊！这算什么逼回事，国家连在这生活的人们生娃都要管，这是什么国家？是怕我们生多了会造反吗？我生了八个，黑老大妈生了七个，除了自己吃还要交公粮，也没见我们造反呐！可是到了黑老大这就不让生了，像阉猪一样把人给阉了！这是把我们当牲口哩！”
赵家奶奶跺着小脚，锤着拐杖呼吸急促起来，急的黑老大的妈妈赶紧过来拍着老人家胸口，拍了好一会儿总算顺过气来。
其实大家都知道也都见过县计生办的厉害，他们最喜欢抓偷生二胎的了。尤其是黑火土出生的那几年。（一九八五年前后五年），黑火土刚好是八五年生的。
所以那时要躲避计生委的办法只有上环和结扎！他们在每个村都安排有眼线（妇女主任），村里人叫妇女头子，因为村里人都是以宗族方式群居在一起的。村里人的一举一动，妇女头子都看在眼里，那些年他们可谓是……（不说了怕被投诉）。
这年整个县城都被大水淹了，房子也垮掉好多，黑老大要躲避村里的眼线偷生就得离开村子，田是不能再种了。黑老大找了一帮朋友商量做什么好，有的朋友说卖肉，有的说卖鱼，有的说去县城摆摊做早点……最后有个朋友说，刚刚涨大水城里人是没有闲钱买别的东西了。除非是买砖瓦修建房子。黑老大一听这是个好办法。那就赶紧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办窑厂，卖砖头！那时农村盖房还是泥瓦木头，县城盖房就盖砖瓦房了。
等黑老大看好了地方，算了算要买的工具设备和用人花销，起码要三万块钱。他一个种田的哪里有那么多钱哦！灰溜溜的跑回赵家和家人说了这事，黑老大的爸爸赵先民极力反对，他说：“呸！我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给你办窑厂？老老实实和我种地，有得吃就多吃点，没得吃就少吃点，你们几个不都是我种地养活的吗？”
当时在农村，儿子不听老子话的好像是个通病，两父子为这事也吵吵起来，两人手上都拿起了家伙，大家拉不住就叫黑老大十六岁的弟弟赶紧把奶奶扶出来，赵先民看到老娘出来了就腌菜了。黑老大看到奶奶出来就嗷嗷的和她诉苦，奶奶眼睛看不见，听了黑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用皮包骨的双手捧着黑老大的脸说，“赵先民你个畜生你要是敢打我的大孙子你试试！我孙子要办窑厂是好事，需要钱咱们想办法不就是了？”
赵先民放下手上的扁担说，“娘哎！你知道办个窑厂要多少钱哎？！我们哪里来那么多钱去开窑厂，我们赵家世代种田安家，老实本分出去外面会被人欺负的啊！”
“那是你老实本分，是你会被欺负！”黑老大抢过话继续说，“我可不会！奶奶哈！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大孙子最聪明最懂事！我那还有一些嫁妆，你把它当了。就当奶奶的支持！我们还有那么多亲戚朋友你都去借借，几万块钱是可以借到的！”
当黑老大挨家挨户去亲戚家借钱时，大家都已经知道赵家奶奶把所有的嫁妆都给了黑老大后也分分都把钱或多或少地借给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