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浅缘缺》

公司即将进行第三轮融资,一旦融资成功,他将实现财务自由。可身边的女人却不安分起来。

“哥哥,和我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你不开心吗?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呢?”楚拼命地阻止他收拾东西的动作。

他无动于衷,手上动作不停,把贴身衣物和几件西装塞进行李箱。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给那个女人打电话的!哥哥你别走,我答应你对那个女人的事情,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求你了!”楚几乎没有尊严的瘫在地毯上,攥着他的裤脚。

他眼皮直跳,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差点心软。忽然,另一个女孩抱着婴孩的影像在脑海浮现,他心一横,踢开女孩,大步走向门口。

打开房门前,他顿了一下,侧着头说:

“我给你的账号打了30W,好好找份工作。我们,好聚好散。”

楚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背影,心里暗恨:他竟然连头也不回。

                                 

(一)

两年前。

夜晚,他还穿着白天上班时的西装,衬衫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领带也不知下落,却成功地逃过一场蹂躏。坐在沙发上,他身旁散落着A4纸,上面的数据和文字无一不再告诉他——他的公司即将宣布破产。

手机传来震动,他十分烦躁,一定又是财务打来的,他现在很想把手机摔了。挣扎半晌,还是认命地拿起手机。

“嘿,好久不见。”一个明媚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三天后。

华灯初上时分,一家坐落江畔的餐厅里,侍应生们来来往往,几乎脚不沾地。男人和女人们身穿华服,举手投足间势要把出门前喷的香水,展现的淋漓尽致。他和枫也在其中,参加这场夜生活的盛宴。

他很意外,分手三年,她还会约他出来。

“最近怎么样?听说你们公司做的产品很火。”枫今晚的眼线勾勒地十分妖艳。

“唉,那些传言都是虚的,外界根本不懂我们的难处。”他不无苍凉地叹息。

枫眸光微动,没说话,纤纤玉指扶起红酒杯做势和他碰杯。

这晚凉风习习,气氛微醺,适合邂逅一场旧日美梦。

一个月后,枫又来他的城市找他,提及她新换了工作,去了一家国内知名的科技公司,大Boss是业界内名声很响的一位大牛。枫说陪老板过来出差,刚好在他公司附近,恰逢午饭时间,便问他是否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就是这顿,他差点推掉的午饭,拯救了他濒临破产的公司。

第一轮融资结束后,他才缓过神来,自己没有变成穷光蛋。

正当他满面春风,打算找枫复合时,他收到一份大牛的结婚请柬。而新娘,正是枫。他瞬间恍惚,没注意请柬从指尖滑下。                             

(二)

从城市逃离到边远小镇,是他参加完枫的婚礼后,做出的第一个决定。

小镇挨着边境,拥有浓厚的异域风情。他喜欢不同文化交融一起的感觉,也喜欢当地的民族服饰,颜色鲜明而激烈。

住在民宿的第三天,他坐在门口的秋千上发呆。然穿着一条素白裙子,出现在他面前。

除了谈生意,他平时不怎么和陌生人说话。那天,他却鬼使神差地和她说了句:“需要帮忙吗?”

然的行李箱很小,尺寸是一个正常的双肩背包大小。

后来假期的每一天,他都厚脸皮地缠着然。逐渐熟悉后,他发现然外表冷淡,实则是个害羞的女孩。他很喜欢逗弄她,看她的脸颊染上晚霞般嫣红颜色。

一个电话,打破了他的隐世生活。他的合伙人告诉他,产品出现问题,或将面临公司创立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公关危机。

他连招呼也没打,直接订票飞回那座被他遗忘三个月之久的城市。很快,他又投身新一轮的战斗、不眠不休的生存战斗里。

(三)

一个冬日午后,他在楚的公寓里午睡醒来,百无聊赖地划着朋友圈。看到一组小镇民宿老板的宣传图片,他点进去,一一放大,仔细透过屏幕回忆游玩时的场景。心间一动,他点进民宿老板的对话框,和他寒暄着生意如何。民宿老板依然风趣幽默,即使通过文字也能感受得到,他面带微笑地看着聊天页面。直到,民宿老板提到,那个神情寡淡的女孩子怀孕了,这几天临盆。他本来上扬的嘴角逐渐凝滞……

再次见到然,她一副形销骨立模样,根本不像刚生完孩子的妈妈。他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自己真是混蛋对吧,竟然一句话也不留就离开了。他给然安顿在邻市,一套全款住宅,一辆新款名车,一个保姆。做完这些,似乎给了他不少心理安慰。

内心乱糟糟地回到楚的公寓,楚还没回来。他洗了一个冷水澡,也没抚平内心的烦躁。第二天醒来,他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穿戴整齐后准备去公司。楚一早的神情怪怪的,看他的眼神似闪躲似幽怨,他以为她又想买什么东西先和他闹个脾气。出门前,他温柔地抚着她的柔软黑发,说:“想买什么直接刷卡。”

晨会结束,他想溜到楼下,抽根烟透透气。不巧在大厅碰到烈焰红唇的枫,她依然美得不可方物。他很想假装没看到她,就那么冷酷决然地擦肩而过也不错,可是他太高估自己对枫的抵抗力。

“好久不见,枫”

“对啊,好久不见,最近很忙吧?”

“还好,忙完这阵子,打算给自己放个假”

“嗯也好,劳逸结合嘛。”

接着依然是没营养的几句寒暄,两人便结束对话,相背离开。他抽烟的时候不断回忆刚刚的对话,确定自己当时是否表现得很洒脱。

手机震动,他以为是喊他回去开会的消息。点开聊天页面,是然发来的几条语音……

(四)

事业风生水起般运转,他以为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第三轮融资,并没有让他实现财务自由。合伙人的背叛,让他一夜白头。这座倾尽他十年心血的城市,终是令他心灰意冷。最后,他选择带着仅剩的资产,来到然的城市。

初夏,微风在空中荡起美妙的身影,从树梢到裙摆,随处留下它来过的痕迹。

绿草成荫的公园里,一个女人气质温婉,她推着婴儿车,笑意温暖。她的身旁是一个清瘦的男人,他憔悴的眉眼似乎受到夏日感召,逐渐舒朗开来。

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心间涌上一股莫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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