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医院的经历

7月16日,正值夏日骄阳,微风拂面,带着淡淡炎热的气息,云南的气候很好,夏季也比别的地方舒适。

爷爷年纪大了,眼睛开始出了毛病。因为正好是假期,我和堂弟大学放假,大人们总有自己的事情去忙,因此带着爷爷去看眼睛这个重任就落在了我俩身上。

我自己的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愿和无助的,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一个人去过那么大的医院,更何况还是带着一位老人去。

“为什么家里的叔叔婶婶那么多,还要我们两个小辈带着去呢?”我满脸不解的问着我妈妈,企图做最后一丝抵抗。

“好了,家里大人忙着,走不开,记得赶快订火车票,不然来不及了。”我的妈妈边收拾着东西边回复着我,她好像总是看起来那么忙,做起事情来没完没了。

无奈的接受现实后,自己心里怯生生的,怕完不成“任务”然后被痛骂一顿,我认为在他们看来照顾好爷爷奶奶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谁家多出一点力就吃亏多少亏似的。

于是我和我堂弟就变成了“吃亏”的二人组,带着爷爷奶奶收拾好行李,准备坐火车去往省城最好的眼科医院。

在出发的前一天,老者非要拉着奶奶去银行里取钱,别看他年纪大,脾气倔的不行,一直嚷嚷着,“我看病的钱我自己出,用不着你们的。”

我连忙道:“好好,我领你们去。”

爷爷是退休工人拿着自己的退休工资,平日没事情做就在家里养养花,钓钓鱼,也不像其他家里的老人一样还要种点地什么的,日子很清闲,底气自然也就比较足。

取钱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我时不时的牵着奶奶,带着腿不方便的她赶上走在前面的爷爷。

我看着前面因为热把帽子拿下来的爷爷 ,心中暗想:别看他要奔70了,白头发倒是不多,走路又快,人也精神的很。

到公交站台时,两位老人也不需要人送,坐着公交车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出发这天,我早早的在火车站等候着堂弟他们,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要上站的和才下站的都在此处交汇,每个人的脸上神色不一,或是有着离家的不舍或是期待回家的团聚,又或是陪伴亲人远行.....

等接到人距离火车发车还有20分钟,老人腿脚不利,时间有点赶了。

“怎么带那么一大书包的东西,里面都是啥?”我看着堂弟吃力的拉着一个大的书包,因为太重了,根本背不上去。

“这个是爷爷昨晚摘的梨,说是带上去给你爸爸。”我堂弟很是吃力的拉着。

啪的一声,书包带子断了。

因为是在车站口人流量大,出了这个小插曲,顿时门口就变得拥挤了起来,我只好赶紧过去帮我堂弟一起把带子接好,一起拿着。

好多次爷爷想要插手把包自己背着,我们都不肯,因为我觉得他拿不动,就算背着也很累。

我爸在省城工作,差不多一年没回家了,我们年轻的倒是可以随时坐车过去看他,但是留在家里的老人想要去一趟就会困难很多,出门连刷身份证都得人帮着刷,平日里大家也都忙着,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去。

又听说我爸爸在上面起早贪黑的,辛苦的很,心里终归是挂念的。

我看着一大书包饱鼓鼓的梨,一丝惆怅没由来的升起。

终于上了车,看着满头大汗的他们,我让堂弟去接点热水来喝喝,因为他离的近,绝对不是我想偷懒。

安顿好二老后,火车发动了,因为我一上车就晕,于是在火车的晃悠中慢慢睡去。

耳边传来奶奶的惊呼声,“这个车好快啊,才坐下就要到了,以前的要好久哩。”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确定是要靠站了,摸了摸睡乱的头发,笑道:“以后带你们多坐坐去其他的地方玩玩。”

奶奶听后虽然嘴上说着费钱,但是心里的开心根本藏不住,她本来就是没事人,在家里觉得无聊就跟着一起上来了。

出去的时候,这个书包带子又断了,眼看“无计可施”的时候,爷爷快速的从我们手里抢过来,自己用两只宽厚的手拉着肩带,把书包背在自己的后背上。

那个巨大的书包鼓成一个小山丘似的。

看着这个上了年纪小小的老人,一时间我眼眶发酸,突然发现我并不是特别了解他,也包括我的奶奶。

不是带的东西多么贵重,而是在他的认知里那是最好的。

父母的爱有时候确实是“沉甸甸”的,无关年龄。

爷爷他就这样两只手抓着这个包,两眼茫然的看着周围,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在我后面,穿梭在人流涌动的省城火车站内。

因为挂的号是下午的,时间尚早,就去了一趟我爸爸那里,让两个老人看看他们儿子工作的地方,两个老人也不会用智能手机,就开不了视频平时只能从我们的话里想象。

老人不善言辞,说了几句,休息了一会儿,又由我和堂弟带着去医院,全程都由我负责带着做检查,堂弟就在一旁帮衬着。

到了医院后,我看着这偌大的医院,周围熙熙攘攘,又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爷爷奶奶,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从小时候奶奶背着我去打针到现在我拉着他们来看病。

慢慢地陌生的检查流程变得熟悉起来,开始的手忙脚乱也变的得心应手 ,手中的检查单子也越拿越厚,没有我想象中的难嘛。

随着检查的推入,我越是觉得心惊,我确实不知道爷爷的眼镜是多么严重,平时的检查也比较随意,小地方小医院检查的不专业不全面很多。

左眼轻微青光眼,右眼白内障,比较严重,得做手术了。

当医生问爷爷一些眼睛测试时,我才发现他的右眼几乎看不见了,怪不得他坐电梯或走楼梯时总是迈出一只脚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喊他,他也好似听不见,就算听到也得费很大的劲,原来是这样啊!

我心里的酸楚仿佛是早有预谋似的包裹着一处心房,很不是滋味,我近视深深明白看不清东西的痛苦,我还只是看不清,他是几乎看不见。

我压住心中的异样,站在他的旁边和医生配合着做检查,他像个听话的“孩子”认真的听从医生的吩咐。

自己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因为在我心里他一直很严肃和固执,脾气也大,各项检查很耗时耗精力,这样的“听话”好像不能和他对应上,又或许是受眼睛折磨久了,磨成了好脾气,迫切的想把眼睛治好。

我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利索周全的把省下的事都办妥,然后带他们回家。

大城市的车水马龙和快节奏,他们表现的不太适应,我只好连夜订了回去的车票,医生交代两个星期后再回来做手术。

回去的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小时候和爷爷奶奶的点点滴滴,他们那个时候是多么有活力,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长大,他们在我心里的印象竟只省下一副老态的模样。

人都会老去,我成长对身边人的意义是什么?反哺至亲之人?或是陪伴?让他们有所依的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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